是夜。
盈之手里提了坛酒,出了青泽宫的门,漫无目的。
她在桥上缓缓踱步,却见润玉一身白衣清润。
他身后,是一身松绿衣袍的邝露。
星河熠熠,润玉一抬眸亦见盈之一身落霞红的裙裳,她身后裙摆迤逦。
她就站在那里,如黄昏时燃烧得滚烫的霞。
润玉脸色却有些不好,那座桥,那样的红,手中亦提着酒……
这一切过于相似,唤起了他心中一些难言的记忆。
邝露望见一身红裳的盈之,亦是心中一惊。
她瞥了一眼润玉暗沉的脸色,疾步来到盈之身前,小声道:“盈之上神,陛下不喜艳色,上神在天界还是不要穿艳色的好。”
盈之听罢邝露此言,却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她叹息一声,拍了拍邝露的肩,随后越过她,径直往润玉身前去了。
“天帝陛下。”盈之抬手行礼,广袖如一片红云般浮动。
“……盈之上神。”润玉沉默一瞬,又微微颔首。
“天帝陛下似乎颇为郁郁。此酒是我自己所酿,我给它取名为浮生一醉。此夜既遇天帝陛下,便将其赠予您。”盈之转身将手中天青色的酒坛放在石桌上。
转身时,她广袖翻飞。
临走时,掠过一身松绿衣袍的邝露的瞬间,盈之轻轻抬手,化出一支垂丝海棠递给她。
“此花受我灵力滋养,可常开不败,赠予仙子。”
随后径直离去。
此夜风清月白,盈之却如漫天的晚霞化成的神女,翩然而来又翩然而去。
第二日,朝会散后,太白金星与盈之走在一起。
盈之欲往司台府挑选两个仙侍打理宫中庶务。
句芒上神已经羽化几万年了,自太微上位后,又因着花神梓芬地位的合理性,频繁打击原春神旧部,因此原春神手下之人多年来早就风流云散,死得死伤得伤。盈之如今继任春神之位,一时并无可用之人,倒显得捉襟见肘。
太白金星对她甚好,连挑选仙侍这等事,也跟她一同去,说是要帮她掌掌眼。
路上两人谈天说地,极为投契。
“盈之丫头,稍后我给你带个人来,这个人原是句芒的左使。”见盈之提到自己一时捉襟见肘,左支右绌,太白金星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句芒上神的左使?那我即刻去拜见……”
“诶——哪里用得着你去拜见,那老头一直盼着见你盼了几千几万年了。”太白金星哈哈笑道。
“……几千几万年?”盈之不禁疑惑。
太白金星笑起来,说:“还是让那老头自己来与你说吧,我不能抢了他的话。”
“先去司台府先去司台府,来——”太白金星隔着衣袖拉着盈之的手腕,拉着她往司台府的方向去了。
盈之在司台府挑选了两个看起来有些被欺负被孤立的姑娘,她们两个一个叫烟川,一个叫阿七。
太白金星远远望了两眼这两个姑娘,她们两个过往的因果他便皆已经知晓了。
出了司台府,他捋着胡子虚点了盈之的额头两下,笑道:“你这丫头眼光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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