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星羽没了心魂,润玉顿时慌了神,本想直接去找柏麟,但冷静下来后又细细思量了一番。他事先准备好了一切,随后才找来腾蛇和彦佑。
润玉同二人说了自己的计划,此刻正在柏麟回神殿的必经之地若水等候着他。
他摆了上好的香茗,沸腾的水汽袅袅升起,盘绕在白玉凉亭上空,茶香四溢,半盏下肚才见远处白光莹莹,若隐若现。
流云飘来,那团白光渐隐,化作一个身着鎏金白袍的人,金玉发冠束起乌云,长身玉立,款款走来。
柏麟:夜神殿下不在璇玑宫服丧,怎么有闲心在这白玉凉亭烹茶品茗?
润玉轻抿了一口茶水,随后又将茶盏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月白色的杯沿,久久不语,俨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柏麟猜不透润玉的心思,原本途经此处看到他在这儿便下来探探,可他既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顿时让自己失了耐心,转身便要走。
岂料柏麟才迈出步子,一道清冷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润玉:帝君既然来了,何不饮杯茶再走?我这近得的东白,正好无人共饮。
柏麟侧身望向润玉,双眸微眯,带着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几息后语调冷淡地说道:
柏麟:不必了,小神还有要事,就不叨扰殿下了。
润玉:帝君就不想知道羽儿为何会反吗?
柏麟正要转身却又被润玉清冷的声音留住,他猛的看向润玉,心怀警惕地立在那儿,想着他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
那日九渊诛仙台,润玉也这般质问自己,那时柏麟就有所怀疑。毕竟这位夜神殿下的智谋心计,不似传闻那般简单。表面上温润如玉,心思却是最深,最有城府。也难怪天后会这般忌惮他。
早前柏麟便得知润玉在查战神的身世,莫不是真查出了什么?可这件事除了天帝天后,就只有自己知道,连腾蛇他们都不曾透露。那日九霄云殿在场的天兵也被自己处理干净,不可能会泄露出去半分。
索性趁此机会探探他的底,打着这个心思的柏麟走到润玉对面,撩起衣袍坐了下来。
润玉看了柏麟一眼,斟了一杯茶递到后者面前。
而另一边的帝君神殿,腾蛇再次潜入了密室,这次是带着彦佑来的,他们特意去了一趟姻缘府问月下仙人拿了一根红线。
此事对月下仙人也没有隐瞒,毕竟讨要的这根红线不比寻常,得是十世恋人所系,难得的很。
本来还怕月下仙人不同意,但是他毕竟是润玉叔父,也知道润玉和战神二人的情意,身为月老自然巴不得成全他们。
腾蛇带着彦佑避开了天兵潜入了密室,找到了战神,二人施法将其藏入润玉的逆鳞之中,可保她的气息不被发现。
而后又用那根红线幻化成战神的模样留在此处,有十世缘力加持,凭是柏麟也看不出端倪来。
不足半个时辰柏麟便回了帝君神殿,与润玉这一番交谈,他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后来只听闻他着人去找了披香殿主事,可却被告知人已不见踪影,说是告假回了东海。
润玉回到璇玑宫后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七政殿找了腾蛇和彦佑,二人将逆鳞还给了他。
腾蛇:一切还算顺利,星羽她就在龙鳞中。
润玉接过龙鳞,将这片龙鳞如珍宝一般呵护在掌心,不是因为这片龙鳞是龙之逆鳞,而是因为里面护着他心爱之人。
彦佑见润玉半喜半忧的模样,也暗自叹气,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
彦佑:所幸人已经带回来了,至于后面的事……会有办法的,你不必担忧。
润玉:……我知道。
彦佑和腾蛇相视一眼,随后便默契地退出了七政殿。
润玉将逆鳞带到璇玑宫自己的寝殿,将自己的寝殿划出了一块闲置的地方,用先前从北荒雪地寻来的万年寒冰化作了一张床榻,在垫上一块雪貂皮。
如今羽儿没了心魂,徒留仙身和元神,只怕没多久便会魂飞魄散。
万年寒冰可持久不化,自带北荒雪地之灵气,可保仙身永存。而雪貂是世间最具灵智之物,有吸引灵魄之能,最擅聚魂,其皮毛亦可保元神不散。
润玉费这些功夫,无非就是为了留住羽儿仙身及元神,以待来日寻回她的心魂。
他将逆鳞拿在手上,骈指转动手腕,蓝色的灵光盘绕于指尖,流入逆鳞之中。瞬间逆鳞流光四溢,紧接着润玉又拈着逆鳞在腕上盘绕,双手盘花,指尖对着床榻,随即一道蓝色光束从逆鳞中射出,落在塌上。
那道光束逐渐化为人形,光芒由深至浅,直至消失殆尽。
再一眨眼,那塌上只剩下一身单薄白衣的星羽。
润玉急切地走了过去,坐在床沿深情款款地望着他的羽儿,只是后者气息尚且微弱,平静地躺在润玉为她准备的寒冰床上。
他将掌面覆上羽儿的手,只觉异常冰冷,随即紧握着那只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紧紧贴着,似是在为她取暖。
随后润玉的目光又落在她苍白瘦弱的脸上,见她额间碎发缭乱,便轻柔地为她理了理。后又贪婪地将手背贴着她的脸颊,轻抚着她的轮廓。
这一举一动,无不在诉说着他的思念。
润玉:羽儿,你且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而此刻帝君神殿的柏麟,也在密室之中守着“战神”,他望着那具仙身,脑海中还想着白玉凉亭润玉对他说的话。
原来那日润玉趁着旭凤锦觅历劫归来,天帝天后无暇顾及他,便找到与鼠仙交好的披香殿主事,是他告诉润玉鼠仙曾与修罗王来往,那封烧毁的信便是修罗王传给鼠仙的。
信中的内容便是有关战神真实身份的信息,修罗王没有明说,只稍稍暗示了一番,还让鼠仙去寻穷奇验证,一切便水落石出。
事后鼠仙得知真相,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毕竟此事说来也着实荒诞了些。再加上此事也是天帝天后授意,就算知道真相也不适合公之于众,有损天界声誉。
所以鼠仙只告诉给了披香殿主事,也是他的挚友,就连簌离也没透露半分。
据披香殿主事所言,当时鼠仙是想烧毁信件的,只是被他拦了下来,言说日后或许有用,便在最后一刻留下了这点残碎的信,才有后来润玉得此残信。
润玉得知一切后也惊诧不已,虽他早前便猜到几分,可这最后的真相着实让人不可置信。
柏麟所忧之事还不止这件,还有润玉以此事要挟他,言明要他助其扳倒天后,否则必将此事公之于众,让柏麟成为众矢之的。
润玉:此事若公之于众,恐怕到时帝君会被千夫所指。甚至还会惊动上清天的各位,不知帝君担不担得起?
润玉近乎是漫不经心地说着这话,手里还不断摩挲着杯沿,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抬眸看向对面脸色凝重的柏麟,玩味似的挑了挑眉,接着说道:
润玉:帝君也不必寄希望于父帝母神为你担着此事,为了天界声誉,你猜他们会不会牺牲掉你?当初你们谋划此事时,他们全权交由你来做这刽子手,想必也是这个打算。
润玉言犹在耳,柏麟也想清楚了天帝天后的谋算,想来到时事情败露,他们真就会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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