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儿从睡梦中醒来时,润玉已不再身旁。她起身坐在床上,彼时青鸟的话萦绕耳畔,复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作为化骨蝶的载体,用大量的鲜血养育一朵血昙花是有一定风险的。即便她学了还香渡抑制住了化骨蝶的毒性,可一旦她的身体处于虚弱状态,化骨蝶还是会趁虚而入。
昙儿答应过润玉要一直陪着她,所以她是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可青鸟也说了,润玉的天命受损,说不定哪天就会身死道消。
比起对润玉食言,昙儿更不愿意看到润玉死去。这不仅是自己的私心,还有一个润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他是六界之主,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的上神。
而另一边的毗娑牢狱,南羽正被电网上的天雷处刑。和毗娑牢狱内其他的囚犯一样,雷电加身的折磨他每日要受上三次,每次都会降下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最后一道天雷劈下,神魂在强烈的雷电加持下犹如撕裂般疼痛,连日的折磨下就连自愈的法力也没力气使出来了。
润玉就是在南羽狼狈不堪的时候走了进来,步履轻盈,银白的衣袂翩然,浑身的矜贵气质与牢中的落魄成了鲜明的对比。
南羽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全身上下虽遍布焦痕,却依旧保持着沉静的姿态,懒懒抬眸,唇角勾了勾。
南羽:自从我入了毗娑牢狱,这还是陛下第一次踏足此地。
南羽:怎么?你的小丫头朝你告状了?
润玉没有搭话,探究的目光落在南羽身上,一双桃花眸闪着寒光。
见状,南羽突然噗嗤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润玉。
润玉双手挽袖背在身后,偏过头去,不耐道:
润玉:说吧!到底怎样才肯交出她的元神?
南羽同样没有回答润玉,反而自顾自地说着。
南羽:前些日子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观那丫头的元神,她可真不是一般的昙花。
润玉侧身,审视的目光又重新回到南羽身上,下颚微抬,凝眉不解。
润玉:什么意思?
南羽:陛下还记得鸟族有一秘术,可探万物之本源,任其轮转千万回,也能看穿其本来面目。
南羽:自来了这毗娑牢狱就没一个仙友来探望,无聊得很。空闲之余拿她的一缕元神试了一试,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南羽的故作神秘让润玉皱眉,脸上显然有些不耐烦。
润玉:本座可没时间同你打什么哑谜。
南羽默了默,旋即捂脸大笑,神情近乎癫狂,没有半点适才的沉静。
南羽:她居然有扶桑族血脉!!!哈哈哈哈...润玉你知道吗?你的血灵子只有她能帮你解!
润玉愕然,但又很快恢复平静。反观南羽却不是很好,嘴里不断地呢喃着什么,神态迷离,转眼又苦笑了两声,喃喃自语。
南羽:我输了...
沉吟良久,南羽抬眼凝视着润玉。
南羽:润玉啊润玉~若没有当年你的一意孤行,你我何至于此?
润玉垂眸,沉声不语。他知道南羽说的是什么,当年为了锦觅而带兵攻打魔界,两界纷争下自然有生灵丧命,无相的妹妹如此,南羽的父母亦如此。
当年旭凤替穗禾将鸟族收归魔界,但其中也有不服者,南羽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一脉自古就流淌着神族之血,哪里肯与旭凤穗禾一样叛出天界。
可那时南羽还小,他们实在赌不起,只能和魔界之徒虚与委蛇,暗中却和润玉通信。本来一切都在完美地筹备当中,可偏偏出了变故,润玉竟然提前陈兵忘川,南羽的父母因此而枉死。
所以南羽是很恨旭凤夫妇的,同时也恨润玉的一意孤行,不过彼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或许是润玉的愧疚,他被接回天界由润玉亲自培养,最后成了鸟族族长。
可因为父母之死,南羽一直对润玉心有芥蒂。
不多时,南羽又开口了。
南羽:我忽然觉着,你应该一直活下去,只有这样才是对你的惩罚。
说罢,南羽摊开掌心,昙儿的那缕元神就浮在他的手掌上。
南羽:拿去吧!本来还打算拿这个威胁你,现在想想...呵~算了!
润玉拿回了昙儿的元神,用灵识查看后发觉并无异样,才放心地收好。转眼又盯了南羽半晌,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润玉:你父母的死是本座对不住,可若你不与无相勾结也不至于此。
话音一落,润玉转身离去。
南羽却神情落魄,嗤笑出声。润玉何尝不是在拿他做局?为了铲除那些天界蛀虫,不惜纵容他养兵造反。如此心计,他早在润玉教导他时就领教过了。
润玉出了毗娑牢狱,直奔省经阁翻阅典籍,果真在古籍上看到关于扶桑氏的记载。
扶桑王族之血可凝出血昙种子,继而再以其血浇灌,令其开出血昙花,入药后能除去血灵子带来的遗症。
自从润玉动用血灵子后,他就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以前,尽管这几千年刻苦修炼补齐了元神,但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寿数所剩无多。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让昙儿冒险。
这场劫数终归是自己的业果,不该由昙儿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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