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娘走进门,只见厨子痴呆呆站在桌旁,黄员外和九灯门的小胡子已经摔倒在地,人世不醒。吴三娘大喜,她走上前去,想探一探黄员外的鼻息,却不料,老头忽然坐起身哈哈大笑。
旁边的小胡子也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黄员外捏住吴三娘的手:“万没想到,你一个小寡妇,竟然有如此胆量,想买通厨子给我下毒?勇气可嘉!着实令人佩服!只可惜,你头发长见识短,你也不想想,厨子怎么会看重你那几百两的银子,又怎么会和你同谋杀人呢?”
吴三娘恶狠狠地盯着厨子,厨子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左顾右瞧。
黄员外一拍手:“来人!”
外边有人答应一声,把五花大绑的钱串子和涂龙给推推搡搡带了进来,吴三娘再一看钱串子,被打的几乎不成人形,鼻孔和嘴角全是血,她心疼的扑上去,替钱串子擦血。
钱串子疼的龇牙咧嘴,却又装的满不在乎:“老帮菜问我莫小则去哪了,我就不告诉他!”
黄员外一条大拇指:“罢了!铁齿铜牙真抗揍!现在你再不说,我可就有办法了,我把这个小寡妇扒光,一寸寸把她剐了,我看你说还是不说呢?”
钱串子打了个寒颤,咬着牙骂:“老东西,你别让我有翻身的机会,要不然,我弄死你!”
吴三娘站起身,义正言辞的说道:“黄员外,你做这么多的恶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黄员外从桌上倒了杯酒,自顾自的喝着:“我当然怕了,可一直以来也没有报应,我不但活的好好地,而且家趁人值,无限风光。报应在哪呢?你说呢,杨兄?”
众人这才知道,小胡子姓杨。
小胡子微微一笑:“有道是神鬼怕恶人,识相的话,涂龙,你赶紧劝你手下人被招安,钱串子,你赶紧说出莫小则的藏身之地,否则皮肉之苦还在后边呢!”
吴三娘一声冷笑:“今天,我就让你们两个看看,老天爷的报应!”
黄员外仰天大笑:“老天爷还听你的使唤嘛?在哪呢?报应在哪呢?”
忽然,就听到一声冷冷的话:“别喊了,在这儿呢!”
厨子用一杆三眼铳对准了小胡子。
小胡子和黄员外一愣,吴三娘指着厨子说道:“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从扬州到了这里吗?他的妻儿被九灯门给祸害了。所以,我俩商量好了,不毒死你们,而是让你们死的明白,让你们知道报应循环!”
钱串子大喜:“快给我解开,我得抽死这老东西,我弄死他,忍不住了,快点!”
小胡子用自己的胸膛顶住了三眼铳的枪口:“你怀里鼓鼓囊囊的,我早就看出来你带了兵器了,我趁你不注意把里边的火药给倒出去了。酒,我们也查验了,没有毒!不信的话,来,你朝我胸口来这么一下,你看我死不死!来呀,你来!”
厨子忽然间就有点发懵,一旁的涂龙大喊:“他在诈你呢!”没等厨子反应过来,小胡子一个擒拿手,把三眼铳给抢了过去,枪口朝天。又拿过来石头,朝后边敲击,轰的一声巨响,天棚上的尘土扑簌簌掉落下来。
黄员外哈哈大笑:“好一招妙棋!现在你知道恶人有什么好处了吧?我们坑人杀人不眨眼,而你们有机会都不敢下手!”
外边的府里的家丁院奴听到巨响,冲了进来,黄员外一摆手:“都退下!”
钱串子泄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大喊:“老东西,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黄员外走过去,一脚把钱串子踹倒:“你也知道,我和九灯门是一家,那你不想想?你死之后,我肯定要把你的魂给碎了,让你永世不能超生。我在最后问你一句,莫小则在哪,你要在不说,我马上就让你和这个小寡妇一齐死!说还不是说?”
此时,外边的门房跑进来了:“老爷,有人求见!”
黄员外不耐烦的一挥手:“滚,我谁也不见!”
而就听院里有人冷冰冰的说了一句:“黄员外好大的火气!”
话音一落,门帘一挑,一个儒雅的男子带着一个白裙的姑娘,走了进来。
虽然是大热的天,但男子还是身穿酱色湖绸袍,外套青缎背心,衣冠鞋帽修洁齐整一丝不苟。他摇着湘妃竹扇,面无表情的看着黄员外。旁边白裙子姑娘,如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钱串子一看大喜:“少王爷,你可来了,这老东西勾结九灯门的,要害我!雪笛,快来救我!”
黄员外大惊失色,赶紧跪拜:“不知少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该死该死!”
少王爷一摆手:“这里的事情,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这三个人包括那个厨子,都是旧相识,或者朋友的朋友,我要带走。”
黄员外略一沉吟,旁边的小胡子静静地说了一句:“您这话太托大了吧?”
少王爷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就因为你在九灯门中不入流,所以才会觉得我托大!”
话音刚落,就听外边有人痰嗽一声:“咳咳,既然他不入流,我来拜见少王爷!”
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近五旬的矮胖子。门子在后边紧嚷嚷:“员外,我拦不住,有人拜访求见!”
黄员外赶紧给来者失礼,小胡子赶紧抢步起身走到矮胖子近前:“参见门主!”
矮胖子也不答话,向少王爷拱了拱手:“在下九灯门内荒灯门门主邹zōu无眠,少王爷,久仰久仰!”
少王爷淡淡一笑,并不回礼:“看来,九灯门真是愈发的猖獗了,竟敢自报名号了。”
邹无眠自顾自的坐到桌前:“天道无常,我九灯门并无违法犯乱,朝廷步步紧逼,少王爷想来也是知道的。多说无益,别人您可以尽管带走,可是这个钱串子,他和莫小则与我九灯门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得留下。”
少王爷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化:“那如果我不答应呢?”
双方剑拔弩张!
门子探头探脑的又进来了:“老爷,有人求见!”
黄员外有点摸不着头脑;“今天这是怎么了?来了这么些人?请进来吧!”
呼啦啦进来六个人,飞鱼服,鸾带,绣春刀!
众人一眼就瞧出来了,锦衣卫的。
为首的一名锦衣卫自报家门:“少王爷,我乃是北镇抚司镇抚使萧骥,圣上有口谕给你!”
少王爷稍微点头:“容我回府,放炮开中门迎接圣旨。”
萧骥摆手:“不用麻烦,事情万分紧急,我要带您身边这位姑娘回京城,如果您拦着,就请您一道和我们回去。”
少王爷一挑眉毛:“放肆!我不管你东厂、西厂、锦衣卫、六扇门,雪笛姑娘谁也别想带走,不要逼急了我!”
萧骥缓缓的问:“少王爷,您要抗旨吗?”
少王爷一伸手:“我不敢抗旨,我怕是江彬这个奸佞小人矫诏,你拿陛下的手谕来找我!”
屋内气氛比刚才更是紧张了。
呼啦,门又开了,门子探头探脑的进来,老爷……
黄员外一摆手:“又来人了是嘛?请进来吧,屋里都快搁不下了,我谁都惹不起。”
门外走进来两男一女,钱串子大喜:“支湃,郡主,你们怎么来了?这个秃瓢和尚是谁呀?”
支湃一看钱串子,扑哧笑了:“哈哈哈,串子,你被谁给打成这样了啊,哎呦,看你这个德行,老哥我心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飞沙走石乱七八糟的!”
郡主思晨走过去,掏出匕首,把绳索割断,搀着钱串子站起身。钱串子走到支湃跟前,把事情以往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旁边的鉴通和尚点点头:“这个事儿好解决,都听我的!”
钱串子苦着脸:“佛爷,您哪位呀?都听您的?您刚才听清了吗?您都知道这里有谁吗?皇帝身边的锦衣卫,王府的少王爷,九灯门的分门主,二龙山的贼老大,员外府的员外爷,还有我们这对儿苦命鸳鸯,都凑齐了,什么就都听您的啊?您这口气太大了,比我这脚气都大!”
鉴通和尚双掌合十:“列位,冤家宜解不宜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且听我一句,今日事都是小事,且各自回去,日后再行解决。”
屋里人看了看和尚,都没正眼瞧他。
大和尚也不尴尬,走到黄员外近前:“听说府上有一把割水刀,请借来一用!”
黄员外撇着嘴:“大和尚,您是哪个庙里出家的?化缘也没这么个化法吧?”
鉴通和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玉牌上写了两个字:天宗。
黄员外看了一眼:“什么天宗地宗的,这什么玩意儿!”
谁也没有料到,大和尚竟然有这么一块玉牌,忽然间,九灯门的邹门主、宁王府的少王爷以及锦衣卫的萧骥一脸严肃。都走过来,向大和尚深施一礼。
这一下,黄员外和钱串子都给懵圈了。少王爷、九灯门还有锦衣卫,三家都是水火不相容的,怎么就看到一块令牌,都跟小猫儿一样乖乖的老实了?还对这个大和尚如此之尊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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