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的幼儿,忽然阴阳怪气的说出大人的话,这可把大家惊住了。莫母把赵员外拉到一边,悄声嘱咐:“小公子被恶魂附体,呆会儿我说的话您千万稳住心神,不要害怕。”
赵员外点头应承:“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别伤孩子的性命。”
“那是自然。”
炕上的孩子一翻身坐起,指着莫母大骂:“秃驴走了,还剩下你这不三不四的恶妇,赶紧给我滚!”
赵夫人和吴氏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支湃倒是来了劲头:“特么的,这小比崽子还成精了,烧锅水炖了他!”
小孩一口痰啐在支湃脸上:“日你奶奶,你要不炖了我,你娘就是丫头生的!”
支湃抬脚就要踹,莫小则一把拦住他,伏在他耳边解释:“这孩子被别的灵魂附体了,你别瞎胡闹。”
莫母坐在炕头上,死死盯住孩子的眼睛:“畜生,你做出如此不伦之事,是要遭天谴的!”
小孩儿明显的一愣:“你到底是谁?”
莫母点手唤过莫小则:“小则,你来说说,怎么看得出这孩子被恶魂附体?”
“是。刚才娘您抬手作势要打他,如果是一般两三岁的孩子,要么吓哭,要么闪躲,要么不动,可他伸手抵挡,这是不寻常。”
“嗯,既然如此,你瞧仔细了,为娘如何做法,学会之后,你下次单独处置。”
“是,谨遵母命。”
“首先,家里出了这事,嫡母难辞其咎,要罚,得借嫡母止血镇住妖魂!”
莫小则一听,这明显是刚才赵夫人说的话惹了母亲生气,这是要借机报复,但嘴里还得应和着:“嗯,书上也是这么写的。”
赵夫人正瞧着,突然听见要罚自己,退到门边连连摆手:“与我何干啊?”
赵员外斜晲了夫人一眼:“人命关天,不许推辞。”
莫母走到赵夫人身边,深施一礼:“夫人,得罪了。”
右手左右开弓,四个大嘴巴子抽的货真价实。赵夫人脸都肿了。莫母拽过赵夫人的手,咬破了她的食指,用流出的血摁在了孩子的脑门上。
这孩子看见赵夫人又被打又被咬,口不择言的大骂:“臭婆娘,不许打我娘,我宰——了你!”
这个宰字声音拉的很长,虽然孩子的声音很稚嫩,但这口气,这口头禅太熟悉了。吴氏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又看了看赵夫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事,她捂住嘴,耸着双肩抽泣。
莫母从门后抽出了一根顶门栓,递给了支湃,转头轻描淡写的说给那孩子听:“立刻滚回去,要不然,我撤掉你身边的招魂灯,再守上12个时辰,到时候,你魂飞魄散。”
小孩儿眼睛里有了恐惧,他咬住嘴唇,攥上拳头。
莫母吩咐一声:“支湃,你拿着棍子去二公子房间,把他的卵蛋敲碎,再把床边的灯打碎。”
“好嘞!我就爱干这种事,这不就是农村敲猪的那一套嘛。”支湃拎上棍子就要出门,赵夫人拦在门口:“给她儿子驱魔,凭什么打我家孩子?”
这时,炕上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莫母抱起孩子,递给吴氏:“恶魂已经被劝退,孩子没事儿了,可能是怕生,你哄哄吧。”
众人留下吴氏和孩子,回奔花厅,所有人沉默无言,呼延秀轻轻的给莫母捶肩,赵管家有点没转过弯来:“完啦?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你这智商怎么当上大管家的?你家二公子学了妖术,灵魂出窍,附在了孩子身上,调戏你家二奶奶,明白了吗?”
支湃不管不顾的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赵管家嘴巴张的比河马都大:“这……这,那上个月,大公子的死?”
“那是嫡长子,将来财产都是他的,但是,如果嫡长子死了,谁会顺势继承?还有啊,如果小孩儿着了魔也被弄死了,那二公子是不是就能独享赵家的所有权势钱财了?”支湃自作聪明的把这其中的缘由说透了,赵员外和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赵管家越听越心惊,但他毕竟是赵府的人:“这都是你胡猜的,谁能证明?”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来报:“老爷,二公子醒啦,起身穿上鞋就跑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不用问也知道,二公子畏罪躲风头去了。
赵管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想了一会儿,用手转圈一指:“别以为你们功劳多大啊,该给的钱一分少不了你们的,可是,丑话我得说在前边,如果说你们敢透露出去,传到我耳朵里,我扒了你们的皮!我也不瞒你们,我家孩子的舅舅,是县太爷的师爷!你都最好把嘴捂严实点。”
赵管家像一条护主的二狗,信誓旦旦的恐吓。
莫小则越听越不爱听:“赵管家,我也不瞒你,你的印堂发暗,你家孩子恐怕最近也有一场大灾,信不信由你。”
赵管家一下被唬住了:“大灾?多……多大?”
赵员外毕竟是一家之主,自始至终都很冷静,他吩咐道:“管家,去给封30两银子,再去聚仙馆定一桌上等酒席,你陪着这几位高人饮酒,我就不出席了。”
没想到,赵夫人不同意:“老爷,这不合适吧?我觉得,三十两银子太少了,最起码也得50两,还有啊,既然来了咱家,咱自己有厨子,何必让贵客去外边吃呢。走,咱去张罗,让这几位在这儿暂且休息一会儿吧。”
赵员外点点头:“也行啊。”
莫小则反倒是有些歉意了,刚才莫母借题发挥抽了人耳光,支湃又傻不拉几的把人家家丑当面揭穿,现在赵夫人反而是以礼相待,不愧是大户人家,真是有足够的气量。
说了声失陪,员外和夫人在管家的陪同下退出花厅,丫鬟给上茶,又端来各色糕点。
支湃谄媚的捏了一块玫瑰糕递给呼延秀:“妹妹,吃块蛋糕。”
呼延秀接过来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没吃过吧”
呼延秀轻轻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你没吃过,再吃一块。”
“我摇头是说,这块玫瑰糕不好吃,我吃过最好的桂花糕。”
“噢?谁给你买的?”
“莫公子买的。我在街头冻饿了两天,莫公子给我买了一袋子糕点糖果。那是我吃过的最好的。”呼延秀的回答声比蚊子还小。
“靠,这小子撩妹有一套哈。”
莫小则抓起一片桃酥塞到支湃嘴里,转身又给莫母倒了杯茶:“娘,刚才您抽人耳光何苦呢,你看人家对咱这么好。”
“拿了钱咱赶紧走,赵夫人不是善茬,她留咱在府上没安好心。”
呼延秀看了看窗外:“不能吧,您救了她家俩孩子,他们肯定很感激。”
“但愿是我错了。天儿都快黑了,今晚上咱一定不能住在这儿。”
几个人正在闲聊,忽然有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闯了进来:“哪个嘴欠的说我家儿子有大灾啊?给我站出来。”
莫小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我,你是赵大管家的娘子吧!”
“你凭什么咒我儿子?我哥哥是县太爷的师爷,我家里的是赵府的管家,我们家能有什么灾祸?”胖女人掐着腰唾沫星子飞溅。
没容等莫小则回答,门外飞奔进一个小厮:“不好啦,少爷闯祸了!”
胖女人一愣:“二公子跑出去这么一会儿闯什么祸了?还不快去禀告夫人和老爷!”
“是您儿子闯祸了!”
“放屁,我儿子才八岁,他能闯什么祸?”
“刚才县丞坐轿来看望咱家员外爷,公子骑在墙头上,用弹弓打了县丞的右眼,然后还撒泼打滚的找人要小银船,您快去看看吧!”
胖女人跺了跺脚跟小厮飞奔而出:“这兔崽子,地上的祸不惹,偏惹天上的!”
支湃吐了吐舌头:“真没看出来啊,咱家小则不但会撩妹儿,还未卜先知,能掐会算呢。”
呼延秀一点都不奇怪:“那是当然,莫公子的本事你还没见齐呢。”
“你家莫公子是神仙,你是仙女,你俩天仙配行了吧!”支湃没好气的讽刺。
呼延秀端起热茶,泼向支湃,支湃闪身躲过:“莫小则,管管你们仙界的小娘们!”
呼延秀和支湃正在打闹,门外有丫鬟走进:“莫夫人,我家老爷和夫人有请!其余的三位,就在此吃酒吧,饭菜马上就端上来。”
莫母和丫鬟刚出去,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端上来了,支湃中午竞惦记青楼了,就没怎么吃,见了饭菜,他疯狗一样冲上去,甩开腮帮子就开造了。
端菜送汤的仆人鱼贯而入,莫小则邀呼延秀落座,碗刚端起,吴氏抱着孩子闯了进来。
吴氏进屋就关了花厅的门,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哆里哆嗦的话也说不太清:“他们,他们把我那恩人姐姐抓起来了,说她是九灯门的教众,在泫城里招摇撞骗!”
“啊?怎么会这样?”呼延秀大惊失色。
支湃吃的正猛,一句也没听清,他费力的咽下去一个丸子,懵懂的问:“怎么啦?”
吴氏一指门外:“夫人说家丑不可外扬,必须把你们全送进大牢,这事儿才能瞒住。你们从西门跑,跑的越远越好,赵家和官府是一家亲,如果被抓住,绝没有好果子吃!”
莫小则冲吴氏抱了抱拳,领着支湃和呼延秀从西门逃出,后边有几十名家丁举着火把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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