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则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大家夜里收拾行囊,打点行装,第二天一大早,便各自分头行动。且说支湃和郡主思晨,二人没心没肺,备好马鞍各骑了一匹骏马,信马由缰,溜溜达达,漫无目的往城西走。
思晨在马上惬意的仰头看天上的云:“支湃,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被困在王府,很少有机会单独出城了,即便是祭祖那也是前呼后拥的,我从小就许愿,就是想,能像今天这样溜达出城。”
支湃拧着眉毛没说话。
思晨嚷道:“琢磨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哎,你说说,你从小有什么愿望?我猜一下啊,你肯定是想:寒窗十年中状元,御花园里花做簪,琼林宴上吃美酒,长安街上夸高官!然后,再取个美娇娘,对不对?”
支湃迷迷糊糊的扭过头:“啊?什么?”
思晨挥舞着马鞭:“你怎么啦?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想着雪笛呢?”
支湃摇头:“别闹!我总觉得有件事儿忘了,或者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思晨指了指袖子:“银子!对吧?我带了,银票和碎银子,都带了。”
支湃还是摇头:“不是,可我就想不起来。昨天夜里我还想着来着,可一出王府的门,我就觉得什么东西忘带了。”
思晨撅起嘴:“好啦,缺什么咱再买,我还真就不信了,你忘带的东西,咱买不到。”
支湃点点头:“嗯,那倒也是,不想了。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什么美娇娘啊?”
思晨扑哧笑了:“合着你什么也没听到,就听到美娇娘了,我刚才问你,你从小有什么……”
问题没问完,就听身后远处有人在呼喊:“支湃,朱思晨,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把我忘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韩鬼。
支湃一拍脑袋:“我就说嘛,什么玩意忘记带了,咱忘这家伙了!吁——”
支湃和思晨停住了马。
思晨苦笑一声,骂道:“这该死的莫小则,他带上了关婷和呼延秀,左拥右抱的,钱串子和那个吴三娘也是情投意合俩小气鬼凑一块儿了,我大哥和雪迪甜甜蜜蜜,就咱俩这儿还得带一个累赘。”
说话间,韩鬼跑到了近前,想说话,却倒不上气儿来。
支湃把水囊递给韩鬼:“行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我们俩把你忘了,你连追带赶,连跑带撵,连叫带喊,连呼哧带喘,这才跟上了,对吧。”
韩鬼咕咚咚把水咽了:“呃,对!”
韩鬼块头太大,他自己骑了郡主的马,思晨和支湃共乘一骑,思晨趴在支湃耳边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和你同乘一匹马,可没好意思说。”
韩鬼嚷嚷:“你俩说啥呢?我饿了!早上吃的不少,刚才跑这一路,全没了。”
支湃摇摇头:“带这么一个饭桶,什么事儿也干不成,走吧祖宗,咱吃饭去。”
几个人牵着马走到集市上,就见前边围了一堆人,里三层外三层,时不时的还有人大声叫好。
爱看热闹的韩鬼,也顾不上肚子饿了,把马缰绳一扔,双手分开人群就往里边挤:“让一让,让我看看,怎么啦这是?”
思晨和支湃也挤进人群,只见一个大和尚站在一口油锅前,油锅底下是几个石墩作为支架,下边劈柴烧的正旺,烈焰腾腾而起,顷刻间青烟缭绕,油花泛起,伴着锅底下劈柴噼里啪啦爆出的火花声音,很是瘆人。
大和尚干筋黑瘦,面色如铁,土黄衲子外披着大红袈裟,眉毛粗短黑,两只眼睛囧囧有光。大和尚口念佛号:“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各位居士,贫僧乃是关外大悲古寺一凡僧,奉方丈之命走访天下,寻求异能人士,贫僧抛砖引玉,在众位面前献丑,如果您看的上拙僧的三脚猫的本事,还请您传我美名,您身边有类似的高人,也请您给介绍一二,出家之人,十方无影像,六道无影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无以报答各位,我临行之时,方丈把数年的香火钱换成了这一座小金佛,如果哪位施主不吝赐教,能在我面前展露一二,您把这身外之物就可以带走了。来,真金不怕火炼,各位请上眼!”
此时,锅里的热油已经沸腾滚开,但见这和尚把金佛放到了锅里,自己挽起袖子,把右手伸入到油锅之中。一通搅弄,把刚才的金佛捞了起来,甩了甩金佛上边的油,放回到了原位。
人群中爆发了炸雷一样的叫好声,有的老婆子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还有些家里宽裕一些的,上前询问如何供养这位下凡的天神。
韩鬼看了会儿,不太满意:“没啥意思嘛!”
支湃笑了:“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太简单了。要么,那个油锅里有硼砂,要么是,锅里一大锅的醋,表面上倒了一层油,醋也就是六十七度就沸腾冒泡了,这种事糊弄的了别人,糊弄不了我!”
思晨和韩鬼恍然大悟。
支湃更得意了,他领着韩鬼走向场内:“这位大师傅,请了(liao)!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我们也不是本地人,看了刚才这位禅师的绝技,我和这位仁兄啊,一时技痒,也想学一学!学得好与不好,众位做个评判。”
支湃一边说,一边把韩鬼的右手举了起来:“列位请上眼,我这位兄弟从番邦异国来到了中原,他自小练过铁砂掌,这只手啊,从小就在油锅里泡大的,前边的这些朋友,你们看清楚啊,这只手真奥妙,铁砂炉里把它造,手背厚,手心薄,伸出去像佛手,拉回来放光豪,谁要遇上这只手,十有八九名难逃!来,韩鬼,你也把手伸到这油锅里。”
韩鬼听了刚才支湃的解释,知道油锅里全是醋,不太烫,而且他憨拙猛愣的,就想把手伸进油锅。
旁边大和尚喊了一句:“施主且慢!”
大和尚把韩鬼的手拉住,仔细端详了一番,嗓音洪亮的对支湃说:“这位施主,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这油锅有假,以为贫僧我是行走江湖的骗子,所以,想照猫画虎来这么一下,戳穿我。”
韩鬼抢答:“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的,油锅里都是醋,上边飘了一层的油,你让开,我给大家看看你的把戏!”
大和尚不放手:“施主,切莫心急,听小僧一句,我是方外之人,不是江湖骗子!”
韩鬼直接顶回去“骗子都不说自己是骗子!”
围观的百姓有的也跟着起哄:“这洋鬼子说的对还是不对,你让人家试试,不就明白了!?”“对,让他试试!”“锅里是不是醋,一试就知!”
大和尚眉头紧皱:“一路之上,总有不开化之徒,我不介意!可我不愿意让这位施主受伤,大家请想,如果是江湖骗子,总会向大家要钱的,或者是卖东西,贫僧我不这么做!”
这话一出,大家一琢磨,还真是,如果是骗子,他不要钱,自己在这儿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大和尚朝最前排的一名农夫打扮的男子说到:“这位小哥,借你手里的馒头一用!”
他放开韩鬼的手,拿过馒头,放到了油锅里,油花翻滚,馒头一下就变成褐黑色,众人鼓掌叫好:“看来,这油是真油,滚开滚开的!”
支湃也有些犹豫了,因为大和尚说的全都对!
韩鬼不干了:“去你的吧,这种小戏法我见过,那个鹤精雪笛,她用的就是障眼法,把钱串子骗的够呛!你糊弄的了别人,骗不了我,对吧支湃?”
支湃略一沉吟,韩鬼急性子,大喊一声;你们看!
韩鬼把手伸进了油锅里,一秒不到,韩鬼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啊!”
他把手从油锅里抽出来,嗷嗷惨叫:“支湃,王八蛋,疼死我了!啊啊……”
有那挑着担子卖凉茶的,赶紧把凉茶的锅都端过来了:“壮士,快把手伸进冰桶里。”
韩鬼疼的满地打滚,大和尚按住他,把他的手伸进了冰桶,再看韩鬼的手,和酱香猪蹄的颜色形状差不多了。上边都是水泡。
大和尚长叹一声,伸手点了韩鬼的委中穴与昆仑穴之间穴位,替他止痛,然后把他像小鸡子一样拎起来,放到了马上,回头向说了句:“到药房去买生大黄和黄芩,到西郊的破庙里寻我!”
说完,他一拍马的屁股,黄骠马吃痛,尥蹶子奔西边而去,大和尚在马的后边紧追,竟然不比马慢!众人又是叫好。
支湃慨叹道:“看来,这个和尚是有真功夫!”
思晨气的踹他:“你说你啊,你那么本事,你怎么不把手伸进油锅呢!快走吧,去买药!”
支湃和思晨翻身上马,思晨大喝一声:“各位给让个路!”,她双膝盖一夹马的肚子,这匹马如同箭打的一样,飞奔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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