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间,韩鬼在院中啃着西瓜乘凉。 莫小则和关婷、呼延秀有说有笑走到院里葡萄架下,爱着韩鬼坐在石凳上,呼延秀用桌上竹签轻轻挑去西瓜籽,分别把凉快西瓜递给莫小则和关婷。
韩鬼从嘴里吐出西瓜籽,嘟囔了一句:“一对半的狗男女。”
呼延秀用竹签扎到韩鬼的大腿上,韩鬼龇牙咧嘴。
不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谁让你俩在我屋子里说掏心窝的话啊,我们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笑声过后,思晨和支湃由远走近,韩鬼又吐了西瓜籽,骂了句,“狗男女。”
思晨挨着关婷坐下,关婷地给她一块西瓜,一语双关的说:“吃吧,没人和你抢了,是不是特高兴啊?”
思晨努了努嘴:“你看。”
关婷抬眼一瞧,雪笛和少王爷肩并肩的走了过来。韩鬼搂着西瓜一边啃一边嘟囔:“狗男女。”
有奴婢端上来一盘炒瓜子,众人在晚风中随意的嗑着瓜子闲聊,雪笛和呼延秀说道:“秀姑娘,少王爷府上有一处房间,专门做木匠活,你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吗?王府里?木匠活?我怎么恁不信呢!”
“你不是要做诸葛连弩吗,那里各种材料工具都有!明天我带你去看。”
莫小则说道:“少王爷,我们在府上叨扰了很久了,我准备明日去海昏侯墓走一遭,还得请你和官府打个招呼。”
朱拱椚手里托着折扇摇摇头:“从古至今,任何帝王和官家都是不会允许盗墓的,因为此风一旦兴起,百年之后,自家的坟墓也难保,而且,就算是你暗中去,估计也难以盗宝。”
“为何呢?”莫小则不解的问。
“五代时期,南昌地震,海昏侯的墓室早年就坍塌,地下水上涌淹没了墓室。汉墓十墓九空,海昏侯的墓能幸存,也是这个原因。”朱拱椚解释道。
这位少王爷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从葡萄架上摘了葡萄秧编成了一个花环,又把花环戴到了雪笛的头上。一个小动作,让思晨等女羡慕不已。
莫小则还想接着询问,支湃忽然指着月亮门处大叫一声:“什么个情况啊?”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都惊得说不出话了,只见钱串子和吴三娘携手揽腕的走了过来。
半晌,只听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狗男女!
钱串子一脸甜蜜的用袖子掸了掸石凳上的尘土,让吴三娘坐,吴三娘坐不住,脸上带着害羞的拿了簸箕和笤笊清扫满地的西瓜籽。
支湃抱拳拱手:“钱串子,我真小看了你了!你是怎么这么短时间就把这个小寡……呃,这个吴三娘拿下的?”
钱串子一边帮着打扫西瓜籽,一边回答:“缘分本天定,百年修得同船渡,前年修得同心路。”
少王爷拍掌称赞:“吴三娘,你和之前的公婆说,他们的养老,我来负责,你放心的嫁人吧,以后,是不是得叫你钱夫人了?”
吴三娘臊的大红脸,赶紧转移话题:“少王爷,我得说个事儿啊,西山那边,您养的好几千匹马,那些马粪都白白的给了附近农户当肥料了,您是尊贵的人,可能不知道啊,这些马粪如果卖的话,一天就得有七八两银子,一个月下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话一出,别人听了没觉得有什么,关婷和莫小则却互相对视了一眼:“养了几千匹战马,按照配比,骑兵的数量远远少于步兵,那么这少王爷最少散养着几万人的军队呢。”
二人假装没听出来,继续嗑瓜子。
少王爷岔开话头:“都是小钱,你不要太在意这些!”
吴三娘有些急了:“什么小钱啊,积攒到一块儿就是大钱!您就拿着西瓜籽来说吧,扔了就浪费了,洗洗晒晒再炒一炒,就是瓜子了,你看你们嗑瓜子吃的挺香吧?这就是省了几十文钱。”
众人听了一阵恶心反胃。赶紧把手里瓜子全给扔到桌上了。
支湃给打圆场:“咱们还是点正事儿吧!”
关婷问:“你能有什么正事儿啊?”
支湃环顾一圈,说道:“你们发现没,现在除了咱们韩鬼,大家都有伴儿了,咱得给韩鬼找个伴儿吧?”
他这么一说,大家互相看了看,还真是如此。
钱串子大大咧咧的问:韩鬼,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什么类型的,你说,我们帮你广撒网,省的你看的眼馋。
韩鬼抹了抹嘴角的西瓜汁,看了看这些女子,站起来,再仔细端详,他瞧了瞧关婷:“这样的不行,长的挺精神,可没有女人味儿!”
又看了看呼延秀:“有点女人味,可身上没灵气儿!”
他又转到思晨跟前:“这个有灵气儿,可咋咋呼呼的不会过日子!”
韩鬼又端详了吴三娘:“这个会过日子,但太抠门了,能把我饿死,饿死我还不给我买棺材。”
韩鬼扭过头看了看雪笛:“这样的姑娘倒是不在乎钱,可她什么都不在乎,唉……”
一番话把众人说的哭笑不得。关婷假装板住脸:“你个死洋鬼子,你懂个屁呀,你说谁没有女人味儿啊?”
韩鬼小声嘟囔:“你都嫁给莫小则多长时间了,人都不和你上炕!”
关婷气的拿起一枚西瓜籽,拇指中指一较劲,西瓜籽正打在了韩鬼脸上,韩鬼哎呦一声:“你这叫女人味吗?”
莫小则替韩鬼求情:“行啦,大家可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没看上你们,这是好事儿,如果看上了,你吃饭他跟着你,你睡觉他跟着你,你上厕所他还跟着你,你们说,谁能受得了?”
众人大笑。
支湃说道:“有缘千里相会,给您说个笑话啊,说有一个男子,才华横溢,可家里穷,他爱上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小姐家里不同意,有这么一天,这男子骑着一匹白马,带着这女孩飞奔而走,骑马到了悬崖边儿,在悬崖边儿旁,让女孩下了马。男子说,如果你肯嫁给我,我带你浪迹天涯,如果你不嫁,我就骑着马跳下悬崖,了断残生!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嫁还是不嫁??女孩非常感动,泪流满面的大声喊了一句:嫁!这马往前一蹿,带着男子跳了悬崖了!”
众人先是一愣,想明白以后,哈哈大笑。
谈笑间,支湃接着白活:“当然了,如果这个事儿发生在少王爷和雪迪姑娘的身上,就不会有悲剧了!”
雪笛问:为什么?
支湃张开胳膊:“你能带他飞,不怕悬崖!”
雪笛气的站起身拿起笤笊就要动手。此时,朱福管家急匆匆走了过来:“启禀少王爷,有客人要见您!”
“谁要见我?”
“呃,北京朝廷来的,风尘仆仆,看样子挺急。”
少王爷整理了一下衣襟,说道:叫过来吧,让他们来这儿见我。
不多时,朱福领着二十几个人,到了院子里。
莫小则一皱眉:“飞鱼服,鸾带,绣春刀。这是锦衣卫啊,他们来干嘛?”
朱拱椚站起身:“不知有贵客临门,恕罪恕罪。”
对方领头的镇抚使赶紧施礼:“少王爷,我们追查一名朝廷疑犯,从北直隶一直跟到了这儿,有确切消息说,疑犯进了府上。”
这话说完,关婷和钱串子等人都看了一眼莫小则。
“随便搜,府上一定配合!”少王爷往院子里一指。
“叨扰了!此人十六七岁,白衣素裙,她偷了一名婴孩,一路来到了王府,您见过吗?”为首的镇抚使一边描述一边领着人往里走。
朱拱椚一听对方的描述,伸手相拦:“慢,据我所知,那孩子是被遗弃在河中的,无人相救的话,早已丧生。这救了人的姑娘,怎么还成了疑犯了?”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少王爷把她和孩子交出来!我们也好向江大人交代。”
“你少拿江彬来压我,他在京都凌辱王府的歌姬,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你要说缉拿旁人,我管不着,但是,这名女子,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如果想放肆,尽管划出道来。”
刚才还谦卑的少王爷,忽然变得狂傲,身后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列队而出,和锦衣卫对峙而立。
“少王爷,您这是让小的为难,我可是皇差!”
“对,就是为难你了!滚回去告诉江彬,要拿人他自己来拿!恕不远送!”
锦衣卫看了看面前的阵势,知道占不了便宜,镇抚使阴森森一笑:“您是要和东厂为敌吗?”
“是又怎样?我肃宁王府还要臣服于你们东厂的脚下不成?要么走,要么动手,少废话!”
镇抚使也是一阵狂笑:“少王爷,疑犯女子我暂且不追究,这是给你面子,这名婴孩儿我一定会带走,今夜子时之前,我就要把孩子带走,我先和你说一声,有本事,你就看住了!告辞!”
二十几名锦衣卫倒退着慢慢离去……
少王爷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领头的黑衣人点了点头:“您放心,莫说是一个婴儿,就是一只蟑螂,也不会让他们带走!”
莫小则想了想,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控魂盏和错魂罗盘,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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