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次尝试无果后,沈寂果断放弃了把这东西拔出来。她的剑早就已经被她扔了,此时不知道躺在哪里,血液的快速流失让她的的手脚变得绵软,大脑因为供血不足突突地发疼,扰乱着她的判断。
费力地站起来,喘了口气,沈寂用力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渐渐蔓延,勉强换来了短暂的清醒。
舔舔干涩的嘴唇,沈寂一边活动着四肢一边脑海中无数种预设计划走马观花般在脑海里闪现,却又很快一一被她否定,几秒过后,沈寂终于下定决心——快攻。
不顾一切硬拼的弊端当然很大,但是她对这根诡异的血线具体功能至今不明,拖下去反而不好。
这不是她的选择,而是她只能这么做。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要说沈寂有多少胜算也未必,不过这一切在这一刻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沈寂感觉自己从未这么冷静过,她将自己隐身在这场已经开始显出颓势的风雪中,目光坚毅又幽深,像是一个毅然决然走向死亡的人那样,一步步悄无声息地向孟塔靠近。
“很聪明的选择,不过……”
孟塔顿了一下,目光中多了些惋惜,“可惜还是晚了哦。”
说罢,他猝然一抬手,嘴里飞快念过几个晦涩难懂的词语,系在中指的红绳随之泛出一层诡异的光泽,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沈寂压抑不住的痛呼。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条看不出长度的红线像是吸血虫一样飞速钻进沈寂体内,沈寂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一寸寸开始占据她的身体,体内的蛊虫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欢腾跳跃,就好像是在热烈欢迎着什么。
沈寂的意识很快开始模糊,努力撑起的四肢不受控制地软倒,眼前距她不远的孟塔的身影开始出现重影,之前那种强烈的欲望又一次出现了,而且变得更加强烈。
这一次,已经千疮百孔的沈寂没能再抵抗过去,那双低沉内敛的眼睛呈现出一种麻木的黯淡,像是一个坏掉的傀儡一样踉踉跄跄地向前。
看着她这幅狼狈的样子,孟塔嘴边的笑意却更扩大了一些,似乎是欣赏够了,他慷慨地向前几步走到沈寂面前,施舍般地将咬破的手指递到沈寂嘴边,并不好闻的血液在这一刻变成了无上美味,沈寂无神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些,嘴唇即将抿上去——
“……扑哧”
细微的穿透肌肉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两人耳边,孟塔的手指却没有出现咬过的痕迹,两人同时一愣。
孟塔怔怔地看着几乎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的人,他的脖颈处正埋着一颗脑袋,虎牙深深地陷入他脖颈处的皮肤,疼痛却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比起疼痛,他的心底蔓延出的是一种更加古怪的感觉。
麻麻的,还有点痒,尤其是被唇瓣贴着的那一小块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烫了一下,让他的心跳变得有些不正常。
是这具身体坏了吗?
孟塔难得在战斗中出神地想,下意识想摸摸自己的心脏,却先摸到了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后背。
从后面这个角度来看,简直就像是他主动回抱上去一样。
太奇怪了,不管是他的心跳还是现在的姿势。
更加奇怪的是,他竟然并不讨厌这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抱着怀里的人,孟塔像是一个发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对着沈寂的后背一会儿捏一下一会儿戳一下,对自己脖子上的伤熟视无睹,玩的倒是很开心。
沈寂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击中在自己的嘴上,就算察觉到孟塔的小动作也有心无力,她发狠咬着脖颈处的肌肉,牙齿深陷,像是野兽进食一样牢牢抱住自己的猎物。血液浸润干裂的唇瓣,再顺着嘴角流下滴到地面发出“滴答”一声。
“唔。”孟塔低低地哼了一声,却没拨开沈寂的脑袋,就这么任由沈寂吸食自己的血液。
因为主人的昏迷,这场仿佛没有尽头的暴风雪终于渐渐散去,阳光穿过厚厚云层来到地面,不偏不倚正好照到正相拥着的两人。
留影石忠实的反映出这一幕,无数人被这神来一笔砸晕了头,原本的紧张兴奋变成了更尴尬的氛围,每一个人都迷茫的和周围的人互相对视着,不明白怎么几十分钟明明还在你死我活的对手此时怎么就抱在了一起,还是这种亲密无间的姿。
已经半昏迷的沈寂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孟塔却好像察觉到这数道窥伺的目光,不适的微皱眉头,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着人转了个身,隔绝了那些令他不喜的视线。
将这一动作看的清清楚楚的众人:“……”
感觉有被侮辱到智商,谢谢。
这样难但不是更让人怀疑了吗?
原本还以为只是孟塔好心抱起晕倒的沈寂的部分修士崩溃地想到。
“砰——”
场上的两人倒下,掀起一片灰尘。
哪怕已经失去知觉,沈寂也一直紧紧咬着嘴里的肉不肯松开,哪怕满嘴血腥也不在乎,像是一匹狼崽子。
“啧,咬人还挺疼。”
孟塔喃喃着,轻笑了一声,看着天上高挂的太阳,闭上了眼睛。
今天的阳光倒是不错。
这样的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仔细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什么啊,竟然是平局吗。”
有人失望的小声嘀咕,却突然听到旁边人的一声惊呼,下意识抬起头,露出了和周围人一模一样的惊讶表情。
“那是……”最先回神的修士低下头倒吸口凉气,突然意识到沈寂真正的计划。
擂台上,一道身影晃晃悠悠的在一片尘埃中站了起来,他看上去很狼狈,两条胳膊好像是脱臼了,怀里松松垮垮地抱着一把长剑,虽然看起来很凄惨,但对比起其他人来说,实在已经好看很多了。
裁判已经把昏迷的沈寂和孟塔搬了下去,因此台上仅剩的两人就格外显眼。
“嘶重死了,明明看沈寂平时拿的听轻松的。”
谢之辰小声嘀咕着,已经脱臼的胳膊动一下都疼,但勉强还能动。
剑尖划过地面的声音很刺耳,并不好听。
在众目睽睽之下,谢之辰哼哧哼哧拖着剑走到另一名已经被冻得四肢僵硬的丹修面前,蹲下去研究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枚黑黢黢的丹药,然后伸手捏住那个丹修的脸颊,看准时机直接塞了进去。
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人自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瞪着眼睛无声的谴责对手的狡猾。
谢之辰略略有些心虚,但也只是一秒,他站起来对刚带沈寂下台的裁判挥挥手,声音嘹亮,“裁判。他已经被我毒倒了,带他下去吧!”
被“毒倒”的丹修:……
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过不管丹修的内心有多崩溃,事实已经无法更改,这场超乎所有人想象精彩的冠军之争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按照往常惯而言,获得冠军的队伍通常都会做一些庆祝的事情,然而这场比赛不管是对胜方还是败方来说都是十分的艰苦卓绝,全场唯一还站着的就只剩下一个谢之辰,还是战损状态。因此别说欢呼,结果一出来两方人马就马不停蹄地去找长老疗伤去了。
虽然战后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这点小缺陷在这样一场震撼人心到足以在所有人心里留下一抹浓墨重彩的一笔的战斗面前,也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
所有人都对刚刚结束的冠军之战激烈的讨论着,火惊叹或羡慕,偶尔还掺杂着几句酸言酸语。在这样热闹的景象下,没有一个人发现沈晟悄悄离开了人群,跑向了就收伤员的地方。
此时负责治疗的长老正忙的不可开交,谁也没想到一场比赛竟然就会有这么多人负伤,小小的房间被十个人挤得满满的,沈晟赶到的时候长老正在给沈寂治疗遍布各处的伤口,竟也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足足过了几十分钟,长老才离开沈寂躺的地方,正准备走向下一个人,结果一转头就看 见红着眼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沈晟,被吓得险些掏出法器扔出去,还好沈晟这张脸在蓬莱仙岛也算小有名气,他及时认出,这才没有惹出乌龙。
不过这青璇宗的少主突然找上门是要干什么……
想起那些关于青璇宗两位少主不和的消息,长老顿时又警惕起来,严肃的看着怎么看都是来事不妙的沈晟,瞬间脑补出了一系列兄弟反目的狗血剧情。
沈晟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由苦笑一声。
不过他也没有解释的打算,深深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沈寂一眼之后他就转身走了。
看着他略带落寞的背影,长老有觉得有些奇怪,对那些传闻的真实度打上了一个问号。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太久就回身继续自己的工作了。虽然人数很多,但这位长老怎么说也是大能,一个时辰就把十个人全部治疗完毕,确定好没问题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他前脚刚走,后脚“昏迷”的孟塔就睁开了眼睛。那双黑眸里哪有半分初醒的迷茫,视线精准的越过一个个人直接锁定在沈寂身上。
咸鱼作者:日更三千√
咸鱼作者:可能会有加更,别等
穿书后女配没有求生欲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