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静静等大汉开口。
“你们……果然是妖孽!”憋了很久,一口气终于吐出来。
“何出此言?”白子画依旧波澜不兴,感到花千骨慢慢走到自己身后来。
“就是她,招惹些鬼怪。”沾满血污的手放开白子画,想推开他去指着背后的花千骨,却哪里推得动白子画,一时怨念更甚。“你医治我们,也不安好心!”
说罢一双满是血迹尘土的手就往白子画身上抓去。白子画稍稍皱了皱眉,背过身去,向前走了一步,大汉的手落了空。
“你娘子此时的病,和之前无关。抬她进来,我好开药。”
花千骨看到药铺门口已聚了些人,暑气未兴,却已然笼上一层窒闷。而师父正对着她,站得非常近。面上还是没有表情,却如何感觉到一些温度。难道,师父竟也有些生气了?因为……因为这人说她是妖孽?
“我凭什么信你?”大汉复又喊叫起来,却失了些底气。
“她的病,我医得好。”
被师父牵着向常日开方的内间走。师父手上,和步履一般轻稳。她知道,白衣在身后要托起清风,阳光要失色,尘埃要遁迹。身后众人抑或无人,众人赞许抑或贬低,于他无有二般。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举世闻他大名,却少有人真正懂得他。他从不在意世人之见,对世人的恩慈悲悯,却永无止尽。
“杜二哥,你把你娘子放下罢。桃大夫能看好。”却是药铺主人王静丘走了出来,声音平静,却说不出是请求,还是命令。杜二更泄了些气。
“桃大夫,你别介意。杜二哥性子莽撞,娘子病了,有些急昏了头。”王静丘对已是走开几步的白子画说。
“我急昏了头?你让他试试?如果是他娘子躺在这里……我还不清楚他们是真心救人不是!妖孽……”
王静丘只是摇摇头,不作理会,走近担架,蹲下身去号杜二娘子的脉。
花千骨感到师父的左臂竟一瞬颤抖,正是在杜二说“如果是他娘子”时,难道想到自己出事,师父就会不安到如此境地,以至触动绝情池水伤疤?
她对白子画默默摇了摇头。师父,小骨不会有事,小骨不能让你担心!
“救人要紧,我看不好你娘子的病,还是得找桃大夫。桃大夫辛苦这许多日,皆是为了救人,哪有害人之意?我也是做大夫的,医者父母心,我岂会弄错?”
白子画听到王静丘还在苦心相劝。村人常是只从自身出发,这样就不免伤人。王大夫救人又劝人,医的不仅是身病,也是心病。世上多少苦痛难以治愈,世人的无力中就多了对他人的归罪。但自己若不能解决,归罪他人又有何用呢?
又是一阵沉默,窒息的空气却有些松动了。
“杜二伯伯,你就别怀疑桃大夫了,我的病就是他看好的。”一个软软的童音,听得花千骨嘴角舒展开一涟笑意。看着她眼里漾出的绚丽,白子画也微微扬起嘴角。
花千骨之半缘修道半缘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