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人。”白子画拍拍她的脑袋,那些担忧、惊摄也就散去了。
是啊,以前再大的疑难、无助都有,这次却有师父在近旁,没什么好怕的了!
“众位乡亲,老夫无能,看了诸位的病情,却不知如何治。”王大夫哀伤疲惫的声音留出半晌安静,接着众人叹息、埋怨声又起。
“众位莫急,刚有崔老汉抱孩子来抓药,说是在常秀才家落脚的一位先生给他孩子开了方子。我不懂这方子的奥秘,但众乡亲不妨一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
王大夫倒是说得坦率。白子画微微诧异,此人不忌言,无论是自己的无力,还是他人的危难。
这下众人反倒也不顾忧虑了,径直要往常芜家去。
“请诸位留步。即是在下在常先生家叨扰。”
白子画安然在王大夫的药铺落了坐,依次给病人诊脉开方。自然,每人附上一株仙界的灵草。
村落不大,却沾茅山灵气,兼之年年风雨和顺,繁衍甚旺。来往的病人也自是不少。毕竟不比大市镇,一日下来,药材几乎售罄。王大夫嘱咐伙计明日去周边的丰水镇购入药材。
不觉已打了一更,日暮时分,人渐渐少去了。
“师……师兄,药材也没了,你也歇息罢。”花千骨端了杯茶来到白子画案前。几滴水溅在他衣袖上,她慌忙去抹。
这一伸手去去擦拭,眼看茶盏就要打翻。纯白衣袖挪过寸许,茶盏稳稳落在其中。都没人看见。
“师父,对不起啊……”小骨垂着眼睛传音,一双小手拽着衣襟,好像这样就不会再弄坏什么东西了。
白子画笑了笑,握住那双小手。操劳整日,不觉疲惫。多看了一眼小骨,却生了归家之意。
和王大夫道了别。一日下来,和王大夫不曾多说过几句。见他性情安静,待人和善,做事周到,很是医者当有。治不好这病,自然不能怪他。
二人走在回常芜家的路上。花千骨几分困乏,在晚春暖风中也忘怀了种种思虑,忽闻到一阵酒味飘来。不会是常芜又在喝酒吧?哎,借酒浇愁也当在自己家中啊……
却不是常芜。
“啊哈,我说是谁呢,竟是桃大夫!”
白子画给乡人治病时化名“桃仲”。花千骨还惊讶一向严谨刻板的师父如何杜撰出这么有趣的姓氏。再一想,也只是不想原来的姓透露出什么,就取了绝情殿桃林做姓,名只取排行,果见无甚新意了。
那醉酒之人与王大夫一般年纪,四十上下,衣衫几许寒酸,醉得睁不开眼,眉目间却仍逼出一股凌厉,给人感觉是个读书人,虽是个落魄读书人。
白子画也不回应,那人继续道:“凭什么王静丘和我同出一师门,医术不见得比我高明,却继承了师父的药铺。所有人都偏爱他,嫌弃我……哼,如今病人都不奔他去了,哈哈,他也有这一天!”仰天大笑,踉踉跄跄地走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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