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一声“小骨”,只听到寂静的回音。习惯了独处静修千年,没有小骨的寂静,原来如此可怕。
将信将疑,还是捻诀微观。平生第一次,什么也看不到。眼前空茫,心中空落。
伸手去掏小骨的宫铃,铃铛颜色又深了些许。
紧紧将宫铃握在手心,金属的硬度只让骨骼生痛。同时心中竟生出一丝怨意,六界历练,这一切为了什么?经山历水,出死入生,最终只想两人宁静生活,却也不可得!
将宫铃小心翼翼放回,怨意也消失。该承受的都要承受,为天下也好,为一人也好,小骨都不曾抱怨,何况他这个做师父的。现在最重要是找到小骨,哪里还有片刻时间去埋怨!
灵光一闪,照见昨日微观里的五彩世界。
观微那奇异世界,惟见横贯天地的水帘。
御剑而去,袖底生风,吹不散心中焦灼。
无暇看周边风景,眼中只有那瀑布天河。不到半个时辰,就置身激流飞沫的万千银珠。
瀑布不见起始。浩淼边际,一线白亮,既而绚烂成一片五彩。云蒸霞蔚,氤氲水汽间若隐若现一座彩虹桥。
淡绿的身影沿着彩光向他飞来。
彩虹顷刻消散在水雾,眼前是浑身湿透、乱发满面的小骨。
“你去哪里了?”白子画低沉的声音在瀑声中字字清晰。
衣服和头发还滴着水,紧贴着小小的身躯,愈见瘦弱堪怜。长睫蘸着水珠,掩映着清越眼珠里兴奋的异色。
一把抓过她双臂,施个法术将衣服烘干了。
“谢谢师父!”花千骨笑眼弯弯地看着白子画。
“回答为师的问题。”白子画终于放下一颗心,这颗心却如何也欢悦不起来,只重重丢下几个字。
“师父不要生气啊!”花千骨用刚被烘干而有些蓬乱的头发去蹭白子画的脖颈,喜悦之情难于按捺,师父的训责竟一时进入不了心中。
“你是要急死师父!”白子画不觉双手用力,花千骨双臂吃痛,叫了出来。
白子画这才发觉手下力量重了,只将她牢牢抱在怀中。短短一日的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实在惊心摄魂。
“没有事先交代,师父请原谅小骨一点私心!”花千骨在师父这番用力下才领会到她离去留下的焦心,又感动又愧疚,赶紧从怀中拿出珍藏多日的物件。
是何家村两人共建第一座人间小屋时,师父亲手雕琢、赠予的小木花。师父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一直用心感受着小花的存在,却不敢拿出来看一眼。
昨天看到鸟儿羽毛美丽,便问是否能送她一羽五彩翎毛。鸟儿答应了,她却被师父带回房中。
如今小花花瓣间是纤细的五彩,含芯吐蕊,深藏满园春色,只在一人前绽放。
小丫头双手捧着小花,泪眼盈盈地看着他。花中真心,眼中真意。
他接过小花,一时语塞:不要你……不要你去为师父犯险。”
“并不危险,也不……”花千骨海阔天空地一笑,声音却凝滞起来。“也不全为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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