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白子画也不看笙箫默,只说了两个字,不知是说自己和小骨,还是师弟和幽若,甚至是自己和师弟从不言明的较量。
“是了,仙人长生不死,凡事慢慢来,才有意趣。”笙箫默边说边踱了几步。
“师弟找我何事?”
白子画一语,笙箫默站定,仍是随意四顾,仿佛心不在焉:“今日戒律阁经纬全长老找到我。他私下去看了……他以前的弟子,希望你相助。他说,常夏不大能认得出徐长老,却似乎认得出前世的师父,虽然只是怔怔望着。倒是……能够叫得出‘竹染’的名字。”
白子画点点头。没有诧异,只是惊叹。严谨的戒律阁长老却和闲散的小师弟交好。琉夏毕竟是经纬全的弟子,师徒间总是有感情。常夏记不起过去,却不可能忘了前世为之不惜一死之人。
“我们明日暂不离开长留山。”不仅如此,常夏依赖黑白石的疗治,时不时须回来一趟。
花千骨等在房中,反复整理师父床上的被褥。作徒儿时,也只为师父洗衣束发,不曾擅入师父的卧寝。如今是成亲了,却也未逾越最后的界限,终究是各自安歇。
自己在想什么呢?只单纯留在师父身边,不是最初的愿望?之后是否想要更多了,但太阳只能仰望,如何能够接近?高山仰止,竟可以身入圣地?就这样,永远在太阳的光芒下,永远在高山的仙岚中……
眼前出现那个身影,放下手中的被子。
忽而见红色遮满整个天地,宛若轻弦最高音,浸透一丝隐秘的期待,高悬。道不清是什么,却一步步向前,轻盈的脚步声踏在心上,要把一生奉上神坛。中有一抹梨花浅白,静静地在身旁,一起向前走着,不在意何往,天地安然。
“师父,我昨晚梦见……我们……成……成亲是……是真的么?”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花千骨低下头,几乎把头埋进雪白的被子里,却仍怕满脸红彤,染红了衾枕。
小骨如何谈及……这些日子,他有不是做“师父”的时候,虽然也就是言语罢,却难怪小骨多了许多心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颊上飞红,他心稍稍一动,自己是如何想的?
任由心底思绪缠转,和小骨一样远未明朗。一直照看着这孩子,深心中的渴望,他可曾自问?他们时不时越过稍许,师徒禁线。但真要打破这一层秘境,却如何忍心?会否遗憾?最美好,是最初。
只是孩子会长大的,不能永远这样待她。她已经在成长,要和他一起走后面的路。同路人,知音——又一次想到这个词。他是她师父,但他也有太多不知道。他能做的,是陪伴,是引导。
如此平息了声音里最后一息波涛:“小骨,各人道路不一,有人因情得解,有人俗世悟道。你我却是……修行在先,先要解答自身和这世界的诸种疑难。万物有序,因时而行。你师叔说得对,来日方长。”
早就不敢多想“成亲”的事,奇怪今日竟两番和师父提及。她其实,哪里敢多想?所以才问出来,让师父来承担吧?
师父循循善诱,一如过往。惟独是,师叔说了什么,她又如何知道?师父一向言语奥涩,却总是前后清晰,今日,竟也前言不搭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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