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絮儿,你做什么?别……
润玉左躲右闪,俊脸涨红,尴尬得不知所措。
惹得昙絮耐性告罄,一个术法扔上去,定住他碍手碍脚的动弹。昙絮扒开他的衣襟,白皙的胸膛上,果然沉珂旧伤,一片狰狞。
润玉通红的脸颊,顿时血色全失,煞白一片。他蠕动着苍白的唇,胸口起伏不断,声音带着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哀求。
润玉:对不起,絮儿,不要看……这疤痕太丑,会污了絮儿的眼。
昙絮絮字迹丑陋不堪,你为何不怪我用字污了你的眼?如今受害者是你,这旧伤痛在你身,受委屈的也是你,为何反过来担忧我这个不痛不痒的观者?
昙絮你居然为此道歉?错的人是你吗,你凭什么道歉?为何流血疼痛的人是你,受言语误侮辱的人是你,说抱歉的还是你?
昙絮为何施加伤害的人,可以站在言论道德高点,肆意伤害你,而受尽伤害的你,却要为此说对不起?
昙絮润玉,你何时才能改改,你这咽尽委屈不吭声的毛病?为什么是身为受害者的你说「对不起」,而不是伤害你的人「不可以」?
昙絮手握着,这枚波光粼粼的逆鳞。比这胸口伤疤更令她愤怒的,是润玉这病态的逻辑。
润玉不知不觉,呢喃出声。
润玉:对不起……
昙絮怒目而视,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昙絮你还说?我早知你这「受害者有罪论」的逻辑病态,可我不知,竟是病态至此,令你如此认不清自我。
昙絮你说天帝视你为污点?那他在你母亲身上风流快活时,怎想不到自己会制造出污点?为何他贪恋美色享尽风流极乐,却是你为此负有罪责?
昙絮你母神专权善妒,毫无容人之量,行事极尽刻薄之态,留不住男人是她活该,跟你有何关系?天帝风流好色薄情寡义,就算没有你生母,也会有其他女人。你母神的眼中钉,就算不是你,也会被你那风流父帝造出一堆流落在外的「肉中刺」。
昙絮至于那些在你面前说三道四的婢女侍从,蔑视皇家威严,以下犯上,不知礼数,其罪当诛。不过是欺你有君子风度、容人之量,你退一步、礼让三分,他们愈发得寸进尺、无所顾忌,说到底都是群欺善怕恶的无耻之徒。
恍然间,昙絮想起,这疤痕的缘由。
与小白龙月下游行之日,她曾用时间术法,将他的身体时间,倒流回数时辰前的「完好状态」。
而后月夜之行,她专注于施法屏蔽。小白龙年幼,鳞片未长全,疤痕不明显,就算她瞥见胸口端倪,在月夜之下也会以为,那是鳞片未全之处。
但如果那,数时辰前,小白龙的「完好状态」,便是不完好的呢?说到底,昙絮术法并不是完整治愈,而是钻了时间空子,把身体受伤的时间强力逆流。
说白了,是她疏忽了。她只知小白龙身体治愈力极强,鳞片龙角不出一日就能长全,便把他身体时间倒流回,龙角健在的「完好时候」。然而龙角健在,不代表鳞片完好,尤其是这胸口逆鳞。
如今若要将他这伤治好,就必须把他身体的时间逆流回,第一次逆鳞剜落以前。已成年的润玉,是不能变回年幼孩童模样,重新再长一次的,否则会震撼六界,引发舆论动乱。所以这脱落的逆鳞,连昙絮的时间术法,也无可奈何。
昙絮沮丧地,挥手解开润玉的限制,心烦意乱地转身就走。
她连保护润玉都做不到,小白龙在她眼皮下还出了差错,又有什么资格去怪润玉呢。
润玉:絮儿……
润玉回神,顾不得衣衫不整,从身后抱住她。这已是讲究君子之礼的他,所做的最出格的事。
润玉:一直以来,都是我习惯了说「对不起」,我是父帝的污点,是母神的眼中钉,是旭凤的劲敌,是生母的负累,一切是我的错,我有罪。你说的这些,从没有人告诉我……
滚烫的泪,划过她的脖颈。
昙絮想回头,可那道禁锢她的外力,抱得她那样紧,令她无法动弹,仿佛嵌入她的躯体。
即使是露出脆弱,他也不愿,令她看见他此刻全部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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