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善就这件吧。
她当下决定,这身衣裳非她所喜,但对这指套却是十分满意,虽然不需与人动手,但这般玩玩倒也不错。
“诶,好叻,姑娘这边付账。”老板娘喜出望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她果断的付了账,走出铺子时众魔看她的目光果然不再带有恶意,一套衣裳便能除去他们的歧视,也不知他们是天真还是愚蠢。
她出了铺子没多久,舒墨便找了过来,他一向可以知道留善的行踪,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凡界能寻到李玄凌的原因,毕竟跟着留善走,总不会出错。
望着一身魔界女子装扮的留善,舒墨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直到她开口唤,这模样,令他当场目瞪口呆。
这哪儿还有一点以前那仙气飘飘的模样?
舒墨:你怎么这么打扮?
虽说他看惯了魔界女子这般装扮,但却从未见过留善穿白色以外的衣裳,如今这般,着实少见。
留善扫了眼周围女子,淡淡道:
留善入乡随俗。
舒墨想了想,也对,她长相那般“仙气”,之前那打扮在魔界定会受到“歧视”。
啧……大魔王就是大魔王,亦仙亦魔,一身白衣时,仙气飘飘,比神仙还神仙,如今玄色加身,媚态天成,比魔女更像魔女,许是这衣裳的原因,身上还散发着迷人的冷梅香,实在……哎,这样的女子,还是适合孤独终老,真难找与之相配的。
不过……这要是让父君与祖父见了,怕是要拆了他们的骨头。
不……
应该是拆他一个人的骨头,哪怕此事与他半分关系也没有。
毕竟他已经习惯他们二人对留善偏心的宽容。
舒墨:走吧,带你去我的小屋瞧瞧。
留善尾随其后,不求别的,只求他靠谱些。
魔界不像神、仙、冥三界那样设有神职,这里简单的很,四个字,强者为尊。
舒墨再如何也是未来魔君之一,修为自是镇得住其他魔的,即便没有父亲的光环笼罩,想在这里混出个名堂倒也不难。
留善今日那小姑娘是哪儿捡来的?
舒墨的嘴角抽了抽。
舒墨: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上个街就能捡个儿子?
也就是吴允之那小皇帝好运,没遇上成为魔王之后的留善,否则几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舒墨:我之前去荒山,一个不小心救了她,反正都是魔,就带她回来找父亲。
这不就是捡来的吗?
在街上捡与在荒山捡,有区别?
留善一个孩子,怎会跑去荒山这危险之地?
要知道荒山的妖兽多,更何况一只才五百岁的魔,恐怕入荒山都没办法。
舒墨:那孩子也算倒霉,继母趁着父亲不在,便是她施以毒手,将她扔去了荒山,若非遇上我,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留善了然。
留善所以你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没回仙界,就是为了帮这孩子处理家事?
舒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送佛送到西,既然帮了,自然就要帮到底了。
他见缝插针,要时刻在留善面前宣扬一番善良的美德,让她以后莫走歪路,别当什么统一六界的冥帝。
不过,话说回来……
未来留善登冥帝之位后变得丧心病狂,杀人如麻,还统一了六界,那……清九思呢?
是他传位,还是留善夺位?
前者可能性较大,毕竟她对清九思忠心耿耿,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回到过去助他重归帝位,怎么会做出夺位之事。
那么究竟是什么令她性情大变的?
唯有找出根本,便能顺利改变六界未来凄惨的命运。
看来此事还是要回去找叮商议一下。
转眼间,二人来到小屋门前。
屋里的摆设极为简洁,正中央是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不同的盆栽种子,已有不少发了芽,每个盆栽还贴了字条,写着不同的名字。
留善……
舒墨注意到了她目光所在之处,嘿嘿一笑。
舒墨:这不是怕弄乱了么,呐,那个就是天后钺凤的。
留善……
她默了默,平静地指出:
留善天后名钺凰。
舒墨摆摆手。
舒墨:这不重要。
留善不再多说,走到天后的心魔种子面前细细打量。
这种子也已破土而出,看上去与其他的没什么区别,也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想来问题并非出自天后的心魔……
舒墨: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目光盯着心魔种子不曾移动。
留善毫无头绪。
舒墨: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可能她就只是想掩盖自己生了心魔之事呢?
留善不至于,此事绝不会令她放弃自己多年来经营的一切。
舒墨:那她究竟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二人跪坐在地,眉头深锁,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贴着“钺凤”二字的盆栽。
夜晚悄然离去。
由于魔界常年处于黑暗,在凡界生活了半年有余的二人一时之间竟浑然不觉。
直到有人触碰结界,二人才反应过来。
留善你快将这些收拾一下,我出去瞧瞧。
心魔种子一事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舒墨:你小心些,有事就大喊。
留善……
留善出了门,小屋周边围了圈篱笆,是以那触碰结界的二人并无藏身之处。
来人是玄凌与紫殊。
他们皆换下了在仙界的装扮,一袭银色长袍的男子,与一名黑纱长裙的女子,二人再次站在一起的画面,令她不禁回想起李玄凌与陈寰儿落崖前的那一幕,白衣染血,伤痕累累,是那样的美……
见这番打扮的留善,二人一时间呆楞在原地,比起玄凌的“淡定”,紫殊微张着嘴,怎么都合不上,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衣裳,也太……啧,原本就勾魂摄魄的凤眼,如今被这眼圈的黑气衬的多了几分妖娆,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丰润光泽的唇瓣,长而优美的颈项,光洁的肌肤,窄瘦的肩膀,还有那起伏并不算大,却依然有着极好轮廓的……
紫殊敲了敲脑袋,她是色魔吗??这一路上看了不少女子的胸,如今习惯性的就会将目光落在那处。
比起紫殊,玄凌可没有那个心思,他本不想过于限制留善的自由,可她整夜未归,无奈之下他才靠红线寻她的所在,来到魔界,他一颗心一直悬着,就怕她出什么事,此刻见了她这副打扮,想着她或许一路遇见了不少人,心中就腾腾的升起怒火。
他回过神来,几乎是一瞬间就用自己的外袍将留善包了个严实,连带脑袋。
留善你干……
脑袋被包在外袍之下,留善看不见任何东西,下意识的想要冷声质问,但又怕将舒墨唤来,不得不掐掉后面的“什么”二字,顿时心头涌上火气,不断挣扎。
随后换来的却是一个定身法诀,她瞬间动弹不得,猛的被人抱了起来。
留善你这就过份了……
她现在修为不够,都被人踩到头上来了!
紧接而来的是禁言法诀。
留善……
她像个木偶一般被人用“麻布袋”包了个严实,连一根头发丝都不露。
紫殊平时虽然不怎么懂看人脸色,但今日玄凌这样的怒意满满的模样,任她再蠢也不敢多言,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大美人被包的严严实实,哎……
不过虽说包了个严实,但这身段即便是被长袍掩盖,也不难窥得那布料之下的曼妙曲线。隔着衣裳都有股淡淡的冷梅香传来,她一名女子都快招架不住。
玄凌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吓得紫殊连忙收回目光,目不斜视。
三人回到仙界。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善合上眼,一路上不断压制心中怒火,她没法反抗,不论是因为修为还是别的,她不得不承认,她拿玄凌根本没办法。
在此处,她伤不得的二人,一个是叶笙,另一个就是玄凌。
叶笙倒好,她知道如何给他找不痛快,但玄凌不行,他太善于隐藏,每当她以为自己能掌控时,他便来个出乎意料的反转。
好比今日这般火气来的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如若换成舒墨,他应是能应付自如的。
这还是留善头一次觉得他比自己有用。
随着木门打开与合上的声音,她想,他们大概是回到玉眠宫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熟悉的寝殿出现在眼前,玄凌解开了禁言诀,只让她露了个脑袋出来,定身诀却未解开。
只见那从来都温和的眉眼,变得阴沉,目光冷峻如霜,盯着留善一动不动。
留善说。
留善眉头深锁,迎上他的目光,惯了发号施令的语气。想干什么,直说便是。
玄凌深吸一口气,顿时那冷梅香气充盈肺腑,令人欲醉,他的脑袋更加涨疼的厉害。
玄凌:你要我说什么?
这显然是反问句,现在该说的是他么?
留善说你为何出现在魔界,又为何这般。
她的语气并不好,任谁都不喜欢被人定着说话。
玄凌:……
被抢了话的玄凌一时间无话可说,留善这“恶人先告状”的气势,十足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事。
他揉了揉眉心,暗自叹了口气。
玄凌:我是担心你才寻了去的。
留善担心?这就是你的担心?
她指的是施在她身上的定身法诀,而玄凌也听明白了。
留善一句话又将他堵的无话可说,他的举动确实有欠妥当,但当时也是因为怒急攻心,就连紫殊隔着外袍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心里堵得慌,更莫说别的人了。
玄凌:好,我承认,这是我的不是,但……
留善冷声打断。
留善那还不解开?
玄凌:……
玄凌默了默,不,不能被这么牵着鼻子走,他必须得矫正她脑子里那些扭曲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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