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没多久,只听见不远处忽然传来“噗通…”一声,四人纷纷转头顺着响声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名紫衫女子,披头散发的从湖水中爬上了岸。
见到女子面容后,舒墨与留善不免一惊,后者带着埋怨望向前者,用眼神质问他,紫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舒墨也很想知道,她为何能从他的结界中出来!
李玄凌:寰儿!
李玄凌迅速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的肩头,遮住那浑身湿透的女子。视线掠过她平坦的小腹,怔了怔,面露忧色。
李玄凌:怎么回事?孩子呢?
紫殊:玄凌?
紫殊:你在说什么?什么孩子?
紫殊满身湿淋淋,头发额上还滴着一颗颗水珠,一身淡紫色衣衫紧贴着肌肤,满脸懵懂的望着他。
留善寰儿,你怎会在此?
留善也快步上前,替她拢了拢外袍,像个关心妹妹的姐姐,却在碰到她的那一刻眉头微蹙,感受到了一种不对劲的气息。
紫殊:有人将我关在一间木屋里,我逃出来的。
见此处有人,才拼了命的想来求救,谁知却脚下踩空,一不小心落了水。
紫殊:你是谁呀?
留善的动作一顿,作出一副微微惊讶又带着疑惑的模样。
留善你不知我是谁?
她转身拉住了玄凌的衣袖,望向他,似是在询问。
玄凌眉头深锁,也是满腹疑惑,眼前的寰儿与他在王府中见过的截然不同,倒像是从前初见时的模样。
李玄凌:寰儿,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留善,你不记得了?
紫殊:同父异母?!不可能!!父皇只有本宫一个女儿!本宫乃这陈国唯一的公主!
紫殊激动的险些跳了起来,直接将自称改为“本宫”,再次望向留善的眼神竟然生出了些敌意。
原来从前的陈寰儿是这般脾性?
李玄凌这才发现究竟哪里不对,试探性的问。
李玄凌:寰儿,你今年多大了?
紫殊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紫殊:玄凌,你前几日才给我送过及笄礼,这么快就忘了?
李玄凌立时怔然,他曾送了一只云木簪为她的及笄礼,但那已是六年前的事……
舒墨:你不记得陈国发生了什么吗?
紫殊:陈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能有什么事?
舒墨默了默,给李玄凌递了个眼神,随后也不再多说。
冥帝:先找个客栈落脚吧,你们是想冻死她?
紫殊:我不冷
如今虽不是寒冬,但也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她落入湖中不但自己能爬上来,而且身上确实没有寒意。
这也是李玄凌觉得奇怪的地方,在碰到她肩头时,那水不但不寒,反倒有些暖意。
清九思的视线落在紫殊身上,微微的眯起了眼。随后很快的笑了笑。
冥帝:你喜欢这样也行,挺好。
紫殊:……
李玄凌:走吧,在附近找找有没有客栈。
留善此处没有客栈,天色不早,先去我们方才路过的山洞吧。
李玄凌:也好。
于是他们一行五人又回去寻方才的山洞。
留善望着紫殊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这一世的她是怎么样的她不了解,但普通人落水,怎会像她这般安然无恙地喊着自己不冷?
这山洞不小,但同时容纳五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男子在外守着,留善刚生了火,就听见那姑娘趾高气昂的对她命令道。
紫殊:喂,你,替本宫更衣。
留善眉眼冷淡,没有理她。
紫殊:本宫叫你,你聋了是不是?!
她还是头一次被人无视,一时来气,一脚踢翻她方才生的火,那燃着活的柴火朝留善的方向飞了过去,只见她一个拂袖,轻而易举的挡了那柴火。
留善目光无波无澜,眉眼含霜,轻轻扫过她。
留善我不叫喂。
紫殊:你!放肆!!
李玄凌:留善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李玄凌的声音从洞外传来,方才那一声巨响,他们都听见了,可都没敢进去。
舒墨与清九思是怕留善在教训人,不宜打扰,李玄凌却是单纯因为守礼。
留善本宫这妹妹十分不愿配合,还是你来吧。
留善学着紫殊方才的模样,自称本宫。
紫殊:大胆刁民!竟敢自称本宫,你莫不是想杀头?!
留善望着她气急的模样,轻扬下颌,唇角微勾,笑意未达眼底。
留善没错,你待如何?
紫殊:那本宫来成全你!
话音一落,她已一掌向留善袭来。
她没躲,接了她一掌,随后接二连三,留善不躲,通通接下,却也暂时没打算赢她,像是逗着猫儿玩的主人。
李玄凌:住手!
玄凌一个旋身介入二人之间,她们在洞内大打出手的动静不要太明显,他这才不得不进来看看。
李玄凌:怎么回事?
这话是问她们两个人的。
留善收了手,轻抚衣袖,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再打下去也没意思。
紫殊: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以下犯上!
李玄凌:寰儿!不得无礼!
留善摆了摆手。
留善无妨,你伺候吧,本宫乏了。
紫殊扯着玄凌的衣袖,气的直蹬脚。
紫殊:你看她呀!!
留善轻笑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李玄凌:留善姑娘,你去哪里?
留善就寝。
李玄凌:那是洞外……
紫殊:呵……你难道还想让她与本宫睡一处吗?
李玄凌:寰儿,莫再多言。
留善不再理他们,转身出了洞口。
夜幕降临,山里寒风凛冽,只不过在外的三人都有灵力护身,不惧寒意。
她走到两棵树中间,单手一扬,袖中的捆仙索像是得到召唤一样窜了出来,两头分别嵌入树木中。
舒墨:你今夜就睡这儿?
留善嗯。
舒墨与清九思也寻了两处粗壮的树枝,三人纷纷飞身上“榻”。
清九思位于留善左侧上方,微微转头便能看见下方睡在捆仙索上的留善。顺着留善那个方向再抬头看则是舒墨。
冥帝:试探的如何?
留善轻轻挑眉,这个动作也落入了清九思眼中。
舒墨:试探什么?
在留善的位置上,只需要轻轻抬眸,就能看见他们二人。
留善方才与紫殊过招时,她身上是有股怪异的气息,像极了尚未形成的妖气,但又有些不一样,想必这也是她为何能从那木屋逃出来的原因,定是有人故意放她。
舒墨瞬间了然,难怪她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出了他的结界。
舒墨:你觉得此事是否与天后有关?
留善她的动机最大,极有可能就是。
冥帝:自信点,把“极有可能”四个字去掉。
清九思将头枕在小臂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整个人痞里痞气的,哪有一点冥界之主的模样。
留善与舒墨纷纷望向他。
冥帝:今日路过那片琼林也算是灵气满满,方圆十里精魅成群,唯独那亭子附近没有,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留善抬手,指尖泛着微光,在空中有规律的比划一通,不一会儿,一朵被点点星光组成的兰花栩栩如生的在夜空中盛开。
她的动作十分悠闲,画完后没多久又挥手散去,开始画别的,边画边开口:
留善我们三人皆已隐去自身气息,所以那亭中还有她们惧怕的什么。
冥帝:琼林之中的精魅多以木系为首位,火克木,而那姑娘又这么巧出现在那里,咱们皆没察觉,不觉得奇怪吗?
留善她属火系,所以精魅忌惮亭湖是因为她一早就在那里等着?
舒墨:火系……那八成天后派人做了手脚!
冥帝:不止。
冥帝:她身上那尚未成型却又与之不同的妖气,极有可能已成了个有三魂七魄的傀儡。
傀儡术有很多种,最普遍的无非是“傀儡幻术”,也就是障眼法,最终都会消失,同时这也是无论哪个灵力系数都能练的。
再者则是像清九思为留善在冥界准备的傀儡那样,是个真实的“躯壳”,不像幻术那样终会消失。
还有一种就是将人练成傀儡的,用躯壳压制魂魄,得以操控,也不会令人生疑。但能练出这种傀儡的傀儡师十分少见,因此价钱也不菲。
这与迷魂术法不同的地方在于傀儡真实的多,就连被炼制的本人,都未必会发现自身的不对,甚至连思想都会随着被躯壳压制的魂魄产生改变,幕后人所做皆成了她所想。
舒墨:火系灵力,有权有势,富裕,有动机,还能请得动傀儡师的。
除了天后,他想不到别人。这样的傀儡师不多,是以都有几分心高气傲,若是得不到满意的价钱以及没有一些地位之人,他们也不愿花这个心思。
留善那只老凤凰为了除掉玄凌,还真是不惜血本。
冥帝:这点钱于她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留善挥去方才画出来的妖界舆图,轻声一叹。
留善太碍事了。
本想让李玄凌与紫殊培养一番刻骨铭心的感情,如今看来是行不通了。
清九思看着留善画画,时不时给她的画加一些什么,舒墨在一旁边听边看,注意力也不由得被吸引了去,也忍不住动手加了些不同的色彩。
冥帝:你们当初就不该救下她。
舒墨:你怎么知道?
他们没告诉过他呀。
清九思白了他一眼。
冥帝:你们见到她那时的神情,就差在脑门上刻“同流合污”四个大字了。
留善……
舒墨:……
舒墨忽然明白留善为什么总是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了。
与这样的人在一起生存,能练出个喜怒不形于色,实属正常。
这二人这个添一笔,那个添一划,画到最后三个人几乎在抢着“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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