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恒逼近他,带了桂花味的酒气,夹带着青年身上不同于兰麝的独特木头香味一股脑窜入他的鼻翼。
青年的面容近在咫尺,呼吸扑在他的耳边。
百里之恒:“你不仅想看,还想摸一摸是不是。”
妖精,江兰禾在心里说,百里之恒是个妖精。
百里之恒:“呵。”
青年一声低笑,倏而推开他。江兰禾没有防备,向后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百里之恒:“你不必在意什么,我的入幕之宾多了去。不过这还是唯一一次在下头,实在教我难过。”
百里之恒:“所以阿禾,我找你来。是想你也教我压一回,我们便两清了怎么样。”
这般露骨的话,若是不认识这人,单听来只觉他是个风流浪荡子。
江兰禾:“……”
百里之恒:“你不乐意?”
江兰禾:“无忧,你不要这样。”
百里之恒:“谁允许你叫我的小名了?”
百里之恒推开江兰禾,他晃晃悠悠,脚步虚浮地走到圆桌边坐下。青年撑着额头,略略垂眸。
他的确喝了太多酒,头脑也不甚清醒。
百里之恒:“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江兰禾看着醉醺醺的白衣青年,他要是真听话走了。待这人清醒以后,只会把他推得更远,怕是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江兰禾:“无忧,那天是我不好。”
青年抬头,眼尾泛红,如同擦了上好的胭脂。黑眸里盈盈水光,似诉似泣。略显凌乱的衣裳下露出一段莹白的锁骨,青丝绕过,上面还有一滴未净的酒水。
真要命,江兰禾闭闭眼。
百里之恒:“我说了,你教我压一回,我就既往不咎。”
百里之恒:“你不答应的话,就——滚。”
江兰禾:“我答应,只要你别再生气。”别再这么折磨自己。
百里之恒:“就在这里,教我压上一回,你做不做。”
青年黑眸里波光潋滟,闪着浓浓恶意。如一只呲牙必报的猫儿,报复心极重。
瞧着有些孩子气的人,江兰禾心底蓦地柔软起来,他只想惯着他,宠着他。来不及后悔,这样的想法一出,脱口而出在行动上就是一个字。
江兰禾:“做。”
百里之恒:“那你过来。”
他乖顺地走过去,青年靠近他,眯着眼睛,以一指挑起他的下巴。红唇鲜艳,逐渐清晰,眼见着就要贴上。
江兰禾眸子颤了颤,微微闭眼,他屏住了呼吸。然下一秒,砰的一声响,下巴上冰凉柔软的触感消失。
他愕然地睁开眼,青年垂头倒在桌子上,阖眼睡过去了。
江兰禾平复了一下紊乱的气息,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欲念。
江兰禾:“这下可不是我不教你报仇,是你自己中途停下的。”
江小公子原形毕露,不怕死地对着眼前人说出来。
百里之恒:“混蛋……”
睡梦里的人一句呢喃,就这么被他听个正着。江兰禾讪讪地摸了摸头,思量再三。
他握紧拳头,上去一把抱起青年。而后无视周遭人异样的眼神,一路飞快下楼,上了马车。
小厮:“公子?”
尚在打瞌睡的马夫一个激灵,待看清他抱在怀里的人,面露惊色。
这是?
江兰禾:“去百里家。”
小厮:“是。”
阿弥陀佛,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此刻路上,两辆马车错身而过。另一辆上的,正是端木隰华和谢喻之,向着南安王府走去。
她想带着谢喻之回去拿谢家的掌权信物,这么久了。谢九思也回来了,该物归原主了。
行至王府后门,天色已彻底暗下来。门上琉璃宫灯亮起来,两人下车。谢喻之跟在红衣少女身后,走过满是桂花的院子,香风习习,来到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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