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双眼猛地睁大,身子簌簌颤抖着,像风中残荷、雨中独枝,飘零无依。抵抗的意志,被这一句话彻底削弱,瞬间四分五裂。
是夜,岑欢顺着琴声,又来到了院子里。
这次却只看到了阿离一个人。
她走了上去,微微一笑。
"钟小姐。"
阿离身子蓦地巨震,像见到了极害怕的事物,连话音都染上了哭腔。
"带我走吧。"
岑欢一怔,但还是保持着笑容,"你这是怎么了?"
"走吧,带我离开那个恶魔身边。"
岑欢惊疑不定,正想细细问询,忽然,耳听得一阵脚步踢踏之声缓缓靠近。她心念电转,将想问的话缩了回去。
阿离也不再言语,脸上又是一副木楞愣的痴傻模样,呆站在原地,像尊石像似的,一动不动。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宫楠走近,话音轻快,初听竟真的像在调笑。
岑欢未答。阿离如梦初醒,懵懵懂懂地打量了下四周,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是谁?"她脸含迷惘之色,"你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岑欢眼珠斜转,瞥了宫楠一眼,心下了然,便没有开口说话。
宫楠道:"你进去早点歇息。"
阿离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站在那里。岑欢等不下去,心中很多疑惑将要破土而出,她亟欲求证,便无所顾忌地撕掉了最后一层面皮。
"你用琴声控制她?"
宫楠也没必要再伪装了,他面色沉冷,像一座冰山。你永远也不知道,在表面巍峨挺拔的模样下,还会藏着一副怎样庞杂的欲望和野心。
"你们救过阿离一命,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不过凡事都有个度,希望岑姑娘心中有数,闲事莫管。"
不让管,那就偏要管!
岑欢冷笑,"执念过甚,往往累己累人。"
宫楠不甘示弱,"他人之事,还是切勿妄言的好。"
岑欢自然不听,但她于此事有着更为缜密的计划,目前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好。
次日,东方大明,天空却是森冷的蟹壳青。
不是一贯的晴朗天色。
但丝毫未影响无耳琴庄的喜事,这时,想必已经高朋满座,宾客如云了。
"我还以为这儿没什么人知道呢?"宁为玉瞅着院子里的好大排场,有些奇怪。"没想到这宫楠人缘这么好啊!难不成是我光顾着看病都不出门走动的缘故?"
他兀自碎碎念,岑欢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双眼像猎鹰环伺一般,锋锐地射向琴庄里的每一个角落,连犄角旮旯处也不曾放过。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中年女子扭腰摆臀,欢欢喜喜地走了过来,脸上堆叠的笑容满满,几乎要掉下来了。
只听她道:"宁大夫!你们也被请来了?"
"张嫂?!"宁为玉一惊,"您怎么也来了?"
"哎呀!只准你们赚钱不准我赚钱?这免费的酒席还送礼钱,傻子才不来呢!"她一双小眼睛精明地溜溜乱转,嘴角裂开了花。"该不是请你们是花了大价钱的吧?是不是?"
这番话说得宁为玉一头雾水,茫茫然不知所对。
张嫂见他表情,还道他是不肯说,也就不再询问,只是脸上除洋洋自喜之外,又多了几分"我懂"的意味。
她道:"你们是大夫嘛!身份不同,价钱也会不同嘛!不跟你说了啊,今天人多得很,我还是去坐我的位子,要不,饭菜一会儿就没有了。你们,自己找位子坐啊!"
说完,又扭腰摆臀地走了。
只剩下宁为玉一脸懵逼……
他后知后觉地道:"难道这些宾客都是花钱请来的?"
岑欢"嗯"了一声,继续环视着周围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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