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楠越来越古怪了。"
不只岑欢发现了,就连略微迟钝的宁为玉也察觉到了。
"他到底什么来头?"
二人脚不沾地的跑出了院子,这时择一安全处,顺通了气后,才低声交谈。
岑欢摇摇头,两道秀眉略向中间聚拢,"我之前在帮钟离画心的时候,看到宫楠有个老师,我们可以试着从他身上着手去查。"
"交给我。"宁为玉挺起胸膛,半点儿也没有方才吃饭的那个没出息劲儿。"我回去查一下。"
暮色苍茫,天地之间的界限愈发模糊不清,等到西方最后一线霞光隐去,四野彻底隐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为了防止无耳琴庄的人发现,他们是在灯火燃起的前一刻出发的。
"是这儿吗?"
宁为玉道:"按这上面说的,应该是这儿没错。可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岑欢看了眼他手里的地图,片刻后,觉出古怪。只见她素手一挥,灵光闪过时,一座荒宅赫然映入眼帘。
二人走了进去。
"有人用障眼法将这宅子藏起来,显然是不希望让它被世人知晓。可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岑欢百思难解,正悠悠出神,猛地里却忽然听到了一声铮鸣。
是宁为玉手贱拨动箜篌的声音。
不过他这次的手贱,派上了好用场。无心插柳,柳成了荫。
原来,这一下铮鸣竟无意打开了一个地窖,此窖占地不大,里面只有一个半人高的陶罐。
"好臭!"
此物方见天日,一股子陈旧的腐烂之气窜入了两人鼻孔。宁为玉挥袖扇了几下,那味道挥之不去,二人只好先掩住了口鼻。
可说来也怪,都腐烂到这种程度了,罐里居然还有微弱的呼声,断断续续,气息奄奄。
只靠着一口气撑到现在,属实不易。
岑欢看着陶罐上的那张脸,头发散乱,双眼处血肉模糊,口唇微张,那微弱的呼声便是这里发出的,还伴着痛苦的哼哼。
一时之间,恻隐之心大起。
岑欢道:"斩其四肢,去其双目,铜入双耳,是为人彘。"
罐中人听不到任何动静,这永无休止的痛苦使他生不如死,却没有人愿帮他解脱。
岑欢看不下去了,眉心一皱,拿起手中画心笔便点上了那人额头。
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时何地,一男子躺在一张简陋至极的床上,双眸眼珠已摘,血肉翻出,鲜血滴滴答答地淌满枕头。他的两只手臂也已被砍去了半截,断口处血液聚积,竟成了两汪紫褐色。如今,只有一双腿还没有遭受劫难,但眼见下手之人就在他身旁,那两条腿怕也极难保住了。
哀嚎、咒骂,并不能阻止那人欺师灭祖,这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使他痛不欲生。
"孽畜……你要这样……对你的师父……"
"难道……你不怕死了下……十八层地狱吗!"
那人霍霍磨刀,尾音上扬,竟带有几分轻快。
他道:"不敢。徒儿为了不让师父下地狱,留师父一命,让你苟延残喘地活于世上。"
刀子磨得晶光发亮,刃面一转,映出了那人的一对剑眉,斜插入鬓。
"师父耗尽毕生心血,收集世间名器,如果死了,岂不可惜?"
他说着,哈哈大笑,左手按住床上人的双腿,右手扬刀。蓦地里只见一行亮光闪过,鲜血迸溅!
"孽畜!你不得好死!!!"
就像是一剑插入了装满水的袋子,扑哧一声,喷射状淋了满天。
放眼过处,满目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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