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群山连绵,如美人的脊背,绵延起伏,无穷无尽。
一弯河水,自山下汩汩流过。
圈圈涟漪,映出了一道连绵不绝的倒影,也映出了,一位聘婷美人慢慢被河水吞噬的香魂倩影。
水声哗哗,波纹逐渐扩大,逐渐往河中心荡去。
一寸一寸,佼佼佳人,再无处寻。
岸边,一大群人伸颈张望,其中不少心急如焚,却还是不敢过去将她救回。
至于剩下的人,大多都是赶巧路过,趁机凑个热闹罢了。更有甚者,几个不嫌事大的痞子无赖高声叫嚷,竟不乏拍手叫好者。
人心之别,当真判若天渊。
"小姐,快回来!危险哪!"
那位佳人早沉到水底去了,这样凭空喊压根无济于事。
但他们依旧喊着,仿佛喊出这一声,小姐的死亡,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似的。
幸好,岑欢和宁为玉恰巧行至此处,听到了动静,将那位小姐救出。不然,这世上,又平白多了一具尸体了。
二人将她先带回了济世堂。
宁为玉道:"脉象稍有阻塞,额前似有淤积。简单地来说,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会不会是被怨气操控啊?"
岑欢想了想,"可以试试药浴。"
"药浴?"
虽然大惑不解,宁为玉还是乖乖准备好了热水和草药,岑欢则负责在屋内照看,趁着这个当儿,刚好可以用画心笔替这位"浴美人"画个心。
她正欲施法,突然白光一闪,落在地上时,化作了陆小曼的模样。
岑欢惊喜交加,"师叔?"
陆小曼下意识环视四周,哪知一低眸,视线刚好撞上浴桶里的风光。虽同为女子,却还是让她吃了一惊,把脸藏在了手心。
"不会吧?我刚睡醒,一出来就看见这么羞羞的画面?"
岑欢一窘,也觉得有些羞涩,"师叔,我在给她画心。"
"画心?"陆小曼如云山雾罩,"画心阁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画心要脱光光的规矩?真是世风日下。"
她眨巴着一对大眼睛,把岑欢瞧得更不好意思了。她弱弱地辩解,"不是的师叔,这姑娘想自寻短见又神智不清,所以我们就用药浴试试。"
"哦~"可真够坏的,"恍然大悟"还要拖个长腔。陆小曼打了个哈欠,一脸散漫,"那你画吧。我要回去继续睡了。"
说完,也不等岑欢开口,便即消失。当真是来得快,去得也速。
等那道白光留下的点点星火一一燃尽,岑欢再次拿起画心笔,触上了"浴美人"的眉心。
也不知是在多少年前,依旧是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却没有了寻死的佳人,唯有一男一女,打情骂俏,无限欢喜。
"猜猜我是谁?"
一个银铃般的清脆声音自耳边生起,那男人回过身子,展眉一笑。
"阿离,你别闹。"
画面一转,来到了一间宅院,里面红布饰墙,灯笼高挂,红烛摇曳,宾客如云。看样子,应该是个结亲的喜庆日子。
可谁知,下一秒,喜事竟突然变成了白事。
红布,换成了白帷。
原来,拜堂途中,这家老爷突然暴毙,随后,不知怎的,这家夫人也随之身亡。
一夕之间,祸不单行。
"爹!娘!"
这时,府里的小姐跑了出来,看样貌,这位便是寻死不成的那位小姐了,还是方才与一男子嬉闹的那位。
之前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悲伤。
"阿离。"
就在这时,岑欢蓦地感到了一股斥力,将她猛地推开。
画心笔退出了阿离的回忆。
现实中,那位泡在浴桶中的美人也恢复了清明,只是看着她似乎失却了一部分记忆,竟连自己的名字——阿离,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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