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段老爷留在书房阅卷,正自沉浸其中,无可自拔。
谁知,蓦地里一股寒风凛冽,斜送入窗,红烛火光摇曳,越发晃得厉害,就连影子也在墙上乱颤。
段老爷冷不丁被这阴风吹得怵然而惧,把头迅速从案上抬起,顾视一旁,但那火舌似是跟着视线摆动一般,风停仍在摇晃不止。
他不禁打个冷战,微胖的身躯一阵剧烈震颤。就在这时,冷不防一股穿堂风来,烛火终于坚持不住,立时熄灭,顶端还冒出一缕青烟。
不多时,其余红烛依次止熄,房中黑漆一团。
"来人哪!"
段老爷舌头打结,咬字略为不清,但大体可以听出来。
可孰料,这般待了须臾,半个影子也没瞧见。他只好凭着熹微月光视物,又过了半晌,门口阴影积深,形状愈变愈大,似乎是有人正在靠近,速度飞快。
他搞不清来者究竟是谁,但本能觉得此人很是危险,手忙脚乱之中,还没找到合适的藏身之处,那来人,便已到了门口。
"你……"
他刚想问"你是谁",可话说一半,舌挢然不能下。他保持着那个嘴巴圆张的姿势,惊吓过度,一时间愣住了,情不自禁,屎尿流了一地。
原来,竟是柳莺莺的鬼魂来讨债了!!!
虽说她的死和段老爷没有直接联系,但终究心里不踏实。
这些年,睁眼闭眼都是她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样子。
如今,和眼前这位脸色惨白,泡得浮肿的怪脸一对比……如何不使他惊惧万分?
"段老爷,我是莺莺啊。"
那张怪脸开了口,被皎白的月光一映,更显阴森可怖。
"我的段郎在哪儿?"说完,便开始幽幽呜咽。
"下面的水好冰啊……不如你来陪我吧……"
她伸出了一只手,直接攀上了段老爷的脖子,还未用力,对方便已昏了过去。
确保他当真不省人事后,"柳莺莺"随手一摆,将满室烛火重新点燃。
再转脸时,法力枯竭,已恢复了空空的样貌。
果然,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开了先河,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做完这一切,岑欢拍拍双手,闪身进来。
"看来他明天就会哭着闹着,跟我们一起去叹息桥了。"
次日,三人聚在一间客房里。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我弄出去啊?"
宁为玉身形枯槁,容色憔悴,显然受的折磨不轻。
"你放心好了,这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就等段老爷来叫我们过去了。"
"唉……最好是。我一天也不想在这儿多待了。"
正说着,突然一个小婢走了进来,柔声通报,"宁大夫……"
空空插口,满面春风,"是不是你们家老爷来请我们掌柜的过去帮忙?"
"正是。"
听到这儿,空空朝宁为玉一挑眉,神色间颇为自得,每个动作都仿佛在说"看到没有,我说得没错"之类云云,巴拉巴拉。
"昨晚我们家老爷撞见了不好的东西,正好宁大夫和我家小姐这事也算定下来了,所以我们家老爷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小姐前几天出嫁的家伙式儿还在,今天就让宁大夫和我们小姐拜堂成亲。冲冲喜,壮壮气。"
???
这下可好,空空脸上盎然春意顷刻间化为乌有,阴霾密布。
不仅如此,其余二人也都有些慌神。
"什么?!"
空空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但事已至此,也不由得他不信。
宁为玉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好、事???"
空空无言。岑欢却快笑岔了气,吐槽道:"这……段老爷不按常理出牌啊!"
画心师之相思入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