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消日出,天朗气清,苍城济世堂外,客似云来,络绎不绝。
“金菊、黄连,再加上新鲜的地龙每日三条,煮食即可……空空!抓药。”
“来啦!”话音方歇,自内室转出个年轻男子来,只见他身量不高,作个杂役打扮,约莫十八九岁,眉目清秀,唇若涂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在众人脸上转了几转,带有几分狡黠之气。
他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接过药单,与掌柜嘻笑了一阵方休,“抓药的,咱们走!”言罢,挺着胸脯走到药房去了。
掌柜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待了片刻才笑道:“下一位!”
“大夫,最近我四肢发冷,腰脊酸痛,夜夜盗汗,这怎么回事儿?”
掌柜暗自嗤笑一声,“可曾吃过甚么补药啊?”
“吃啊!人参啊,灵芝啊,天天都吃。”
掌柜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去抓药吧。”
空空接过那人的药方,只见上面画了个叉,旁边写着“白人参”三个大字,他略一思索,已然明白,偷偷瞟了掌柜一眼,说道:“先付钱,再抓药。”
那人付完银子,等了一会,却见空空拿了两个白萝卜出来,不禁怒从心起,斥道:“你耍我呢!”
“哎,你这可是纵欲过度,再加上你一通乱补,导致你的虚火过旺。这白人参清热泄毒,最适合你了。”掌柜在外室听见,不由得笑出声来,但见面前的病人正盯着自己,立时把笑意都咽了回去,差点憋出了内伤。
那人怒火转盛,戟指骂道:“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空空一听,心中大不乐意,正色道:“这萝卜是十文钱,但剩下的二两九百九十文,是诊费啊!你到其它地方给你开一堆药,能治好你的病吗?”
那人被他胡说一通,怼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伸手指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呆了片刻,只“哼”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走。
空空嘻嘻而笑,赶忙喊道:“你的‘白人参’不要了么?”那人也不睬他,径直向外走去。空空与掌柜二人隔着纱帘,对望一眼,相顾欢然,咭咭而笑。
就在这时,有一老仆拔开人群闯了进来,脸露急色。空空瞧见,慌忙迎上前去,“老伯,怎么啦?”
“空空大夫,我家二太太有请。”
空空立时领悟,微一凝眉,转头呼道:“掌柜的,三太太又发疯了!”
陆府,岑欢只觉身子虚浮,似在云端上下飘荡,耳畔鸟语啁啾,时时作响。她悠悠醒来,如在梦寐,眼前一片模糊,看不真切,便使劲霎了霎眼睛,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为何竟躺在一张床上!她一惊之下,连忙检查了下衣衫,并不是之前穿的那件,霎时脸色转白,抬手一摸发髻,画心笔犹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岑欢缓缓踱到圆桌前,细细打量,发觉此屋装饰华丽,造构精巧,显非寻常人家,正自沉吟,突有一女子走进房中,笑道:“岑姑娘,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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