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当六月上旬,天气炎热,民间有谚云:“六月六,晒得鸭蛋熟。”现下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
岑欢以手作扇,忽剌剌地自后院走出,老远便见有个粉衫女子在桂树下起舞,姿态奇特,嘴里还不时哼着小曲儿,模样甚是诡异。岑欢走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地眉结深锁,正沉吟间,突听到有人讲话,她心中一凛,赶忙伏到小墙边,偷偷向外探听。
“唉,夫人这几日,还都一直这样啊?”
“是啊,老爷,三太太这几日,一直都不曾进食。”
“有名的大夫都请遍了,却越发不见得好,越来越严重了。”
岑欢听到这里,心头猛地一震,眼前蓦然涌现一女子身影,心道:“这声音如此耳熟……是了!她就是昨晚我碰到的那位夫人,听说是陆府的二太太……”心念及此,她俯下身来,继续打探。
“宁大夫说了,由于是因为心中气结,所以得了癔症,这需要长期的调养……”
“不对!”岑欢只觉胸中一股热气上涌,足尖一点,径从墙后翻了进来,轻飘飘地落到为首两人面前,莞尔一笑,丽若春花初绽,霞映白云,只见她微一拱手,笑道:“小女子岑欢,多谢老爷、夫人救命之恩。”随即脸色刷地一变,沉吟又道:“恕我直言,三太太得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癔症,而是元魄外泄,导致神志不清,只要找回她丢失的元魄,就能治愈……”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岑欢闻言回头,见是个大夫打扮的长身男子,一张脸蛋儿俊秀雪白,倒像是戏台上的花旦,她不禁微一努嘴,昂起头来看他,小女儿娇态尽现。
那男子也不瞧她,自顾说道:“三太太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言至此处,眼睛不意间向下一瞥,一位容色秀美的妙龄佳人赫然映入眼帘,他登时脸上一呆,心中突突乱跳,似是感到了生平未有之喜,连要说的话竟全然忘记了。
“庸医。”此话方歇,岑欢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回去,满脸得意之色。
“慢着!这位姑娘,我们济世堂行医问诊也十多年了,从来没出过甚么岔子,你这般诋毁我们,甚么意思?”空空在旁瞧不顺眼,厉声喝道。
他二人唇枪舌剑,有来有往,斗了一阵,还未罢休。
“宁为玉啊,宁为玉,现下这等关乎饭碗的大事,你居然还能犯起花痴来!”想到此处,拍拍给了自己两大耳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直把正在斗嘴的二人骇了一跳,这才止住。
隔了一会,宁为玉大声又道:“我可以不要钱,但你们不能质疑我的医术!哼!”一语方毕,只见他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两腮被气得鼓鼓的,变成了酱紫色。
陆老爷一看事情愈僵,赶紧出来打下圆场,满脸堆欢道:“宁大夫,误会啊,误会,这位姑娘也是好心哪!”
空空仰天打了个哈哈,朝着岑欢白眼一翻,“陆老爷已经答应了让我们来医治,你这是干嘛呀?抢生意啊!”
岑欢瞟他一眼,笑容立敛,当下沉声答道:“把三太太放在你们这等庸医手里,才叫不合适吧?若不是昨夜二太太救了我,我才懒得管这等闲事!”言罢,拂袖便走,不再理睬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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