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顼,你比我小,你理当喊我一声哥哥!”出了村子两个人就毫不在乎地大喊大叫。清淼一只手还搭在乐顼肩头,毫不害羞地占便宜。
“你骗我说俞先生狠厉,要跟我联手捉弄他,被你阿娘提前知道打了你。你骗我说你们村子所有人每天都要公鸡打鸣前耕耘,我跟你去了。还骗我把几家人种的白菜当成草拔了,结果回来你阿娘又把你打了一顿。你……”乐顼一件一件地说着清淼骗他做的种种蠢事,末了不忘加一句“你阿娘把你打了一顿”。
清淼羞得不敢看他,忙打憨憨想混过去:“多久的事了记得这么清楚干什么!”
“因为你被打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的‘是乐顼逼我去的,我没办法。’”
“诶呀不说这个事了,不说这个,在哪来着?”
“这小子还挺记仇。”清淼心道“以后骗他得找个靠谱的理由。”
清淼顺着记忆,找到了去年他阿娘和阿爹埋酒的地方,拍掉了红布罩上的土就开塞品酒。
偷喝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每次只喝那一点,几年下来酒量倒也是练出来点,算不上太好,但比起一旁抱着酒坛子开始不停哭的乐顼可是好太多了。
清淼听到乐顼念念叨叨地说着些什么,但可能酒的后劲上来了,迷迷糊糊地也听不清他说什么。他索性也不听了,趴在乐顼腿的一旁睡着了。
中途被乐顼摇醒一次,就这么一次,确是清淼少年时期看见过的,乐顼眼睛最亮的一次,也是仅此一次。
乐顼把酒坛子倒过来硬是把坛子里剩下的酒洒在了他们周围,然后乐顼跺了几下脚,一簇簇叫不上名字的花就围着他们俩从地下窜出来。
紫的黄的蓝的粉的各种颜色,乐顼笑得特别开心,拉着清淼干干脆脆地喊了一声:“哥哥!”
这次清淼可听清了,他只觉得,乐顼的眼睛大概盛进了这个夜晚的月光,不然怎么能这么亮?
他又说:“我……嗝我都知道,你骗嗝……我是,”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希望我活跃开心嗝……所以我一点不在乎你骗我,嘿嘿嘿……”他使劲抱了一下半躺在地上的清淼,把剩下半句话说完:“但我……嗝我绝不骗你!”
清淼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你喊我哥哥了,我听清了,我告诉你,你喊我一声哥哥,我拿你当一辈子好兄弟,有事我替你担着。”
相识不到一个月的两个少年,似是多年故友一般,用自己最朴实的语言许下了他们认为的最珍重的承诺。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乐顼最后还是骗他了,还骗了很久很久。后来的很多事,清淼再没办法替他担起来——后来的竹阙,更是不需要了。
第二天,当村子里的人来到这片野葡萄林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孩子相互抱着躺在一起,周围还有一簇一簇的小花,被喝光倒光的酒坛子被欲盖弥彰地放回了埋它的坑里。
最后,清淼不出意外地被他阿爹阿娘轮番收拾了一顿,乐顼也开心地去跟他阿娘说他可以保护阿娘了。
花朵迎着朝阳绽放,最后也会衰败在某天的夕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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