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顼,乐顼,别睡了,醒醒!”乐顼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喊他,焦急的语气。
乐顼瞬间慌了,自以为又是和母亲在哪个破庙留宿的时候被人发现,然后匆匆忙忙逃跑。
他没有脱衣服睡觉的习惯,哪怕到了这个村子快一个月了也还是夜夜合衣而眠。忙掀开被子一个侧身就翻到地上,凉气顺着他冻红的脚底一直窜到脑袋上。
乐顼打了个寒颤,转头看着跪坐在他枕头旁边的清淼,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解道:“天还未亮,这么早起作甚?”
清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也呆呆楞楞的:“我就是来叫你起床,你……你这都到地上了,反应这么大?”随即想到什么,噤了声。
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乐顼看不下去了:“所以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清淼一拍大腿,蹦到地上:“你先把鞋袜穿上,我跟你说。”他把乐顼推到一边坐好继续道:“你来村子晚,你可能不知道,出了村子往东走个百八十步,有一大片的葡萄架子,每年初八的时候我们就全村出动去那喝酒。”
“喝酒?”
“对!喝酒,那些葡萄个小酸涩不能食用,我们就用瓦罐把那些小葡萄封好,撒上糖,再埋到地里,来年再去,就是甜没的酒啦!”清淼边说边用手比比划划,无比兴奋。“今个儿就是初八,往年阿娘他们不给我多喝,我都偷偷的喝,今天我带你偷偷地去,让你尝个鲜。”
“这……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喝自己家的别抢没关系,而且就算喝了别人家的也没什么,村子里每年挖出来的酒喝不完最后都由村长带着浇喂了樟树。”
“可,如果被发现了就不好了,说不定俞先生也会责罚我们。”
俞先生,子俞,村子里最博学的人,平日里负责教导他们这些开蒙的孩子。
“而且,君子不行偷窃之事。”乐顼搬出俞先生的话企图阻止满腔热血的清淼。
“喝自己家的酒算什么偷窃之事。”清淼见乐顼一脸纠结,知道自己要成功了,继续撒娇:“诶呀求求你了乐顼,我阿娘平日里你也见到了,我怎么撒娇也没用,她不会多给我喝的,我阿爹更不用说了,他听阿娘的。你忍心看着我馋得流口水却没得喝吗?嗯?”
乐顼无奈妥协:“呼……好吧。”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月亮还躲在山岳的后面,就要整个落下去了。
“等等!”乐顼脚步一顿:“我得给阿娘留个信,她会着急的。”
清淼心知在乐顼担心什么,不多说,默默地推到一边——挺远的。
乐顼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能记住了,不会出错的。”
那位俞先生除了教导他们课业以外,还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术法,防身什么的。
清淼的父母只想自己的孩子可以普普通通快快乐乐的,加上两个人也不屑教他,不过多要求他学什么修仙术法之类的,但有愿意教的自然也不会拒绝。
乐顼只有他阿娘,但不知何故,明明眼睛是红的,是魔族,却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更别提教导乐顼了。
最后的结果坏就坏在这个俞先生并不是正经的教导老师,也不懂什么正经的教导方法,上午指导他们练习威力巨大,但极需耐力天赋的防身术,还没等两个小少年学会,下午就匆匆忙忙地教了他们最简单最普遍的留音。
清淼不需要担心他阿娘找不到他着急,他是真的觉得阿娘只需要阿爹,有他没他都一样,甚至无比嫌弃自己。所以只练习了防身术,留音的只是听那么一耳朵,但不学。
可是乐顼不行,从前在人界两个人流浪,风餐露宿,甚至还有可能被人追着打骂,因此无论去哪里都会事先跟他阿娘说好,防止她担心。他还想保护他阿娘,以后如果出了村子也不至于被人打得连还手都做不到。
以至于终于有人愿意教导他的时候,学得无比认真。
清淼的父母是仙界的,清淼虽然没有学过多的术法,但也自动划分到仙界一类。
乐顼虽是魔族,但仙界和魔界的区别也不在几个小小的术法上。所以两个人完全可以一起练习——俞先生在一旁指导指导。
清淼只想练防身的,很快就学了个基础。乐顼却学这个想那个,想那个做这个。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把两个念反了最后导致俞先生至今躺在床上下不来床,邻居们自发前来照顾。
这也是为什么两个小少年敢半夜出去偷酒喝不担心第二天迟到被俞先生惩罚。
以防万一,清淼还是站得离乐顼远远的,乐顼实在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手里那个留音的小蝴蝶才成了个型就被无情破坏,化作点点星光飘走了。
初八的月亮已经很圆了,银色的月光照在崎岖不平的石头路上两个一前一后奔跑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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