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发生在九百年后,那日一个红衣黑发的女子拍我的肩,“你可是斤鱼?”
斤鱼是风华源给我起的名字,我不记得还有谁知道,只睁眼疑惑的瞧她。
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子,墨黑的发在头上束个简单的发髻,眉目浓烈似风华源喜欢的千日归,肤色白的透明,红衣肃杀。
可她显然误会了我的表情,沮丧道,“不是就算了。”语落又自己打起精神,充满希望的问我,“那你可知道个和你一般大小的菩提树精,身旁还老跟着个白衣服的仙人?”问的时候表情羞涩而满足,像含苞待放的红色山茶花,我看得微愣。
才明白她是来找风华源的,我当然知道他在哪,只是她一问,就不想说了,这是种莫名的思维,还有点不道德。
但我就是不想告诉她,又不好说谎。有种很强的危机感,低头想想,便变回菩提树。本是我逃命隐踪的法子,这刻拿来逃避也满好用的。
动静太大,她以为吓着我了,又安抚我几句。她这般温柔,我就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人家诚心待我,再隐瞒人家找人就不对了,遂开口,“他现下应在五里外的桃林里呢。”
她略怔神就领会到我的意思,道,“谢谢了。”
话落转身就走。
看着她背影我莫名忧伤起来,心情低沉了一下午直到风华源回来。
他二人并肩而行,夕阳西下,看上去红衣白衣的,霞光再镀成金边,好不般配。
以前风华源身边永远就我一个女的,每看书上说永结同心时我想的就是他,从未想过还有其他人代替我站到他旁边,这一刻我才明白,很多我所以为的理所当然只是自以为是。
眼睛当即红了,他们又越走越近,想不出解释为何哭的法子,更兼怕他想多了,我就变成了棵树。
风华源在树下看看我,“你刚刚哭了?”
我没哭。
风华源伸手摇叶子,“又发疯。”
你才疯了,你全家都疯了。
风华源叹口气,对红衣服的女子说,“舞戚,我们走,别理他。”
以后都别回来了!
但那些话语都是想想,到最后我都没开口,看他背影消失在大荒尽头,我终与没忍住,大声哭起来。
我只知道,他亦有了其他人,他既知我心情不好倒底还是走了。天地一瞬,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他走了,我很想他,日日在他桃花林的屋子门口等他,常常等着就睡着了。
直到三个月过去的一天,我悠悠转醒时已到屋子里来了,身上盖了件月白袍子,有阵阵酒香。
他回来了。
我起身要去找他,月白袍子被掀开,动作却一顿,风华源和着红衣女子并排走过门前,他低头还笑着说了什么。
和着我天天一个人想着他,他却未必稀罕,人家天天温香软玉的,怕要把我忘了。
他进来要和我说话,我抿嘴笑了笑,他吓住,“斤鱼,怎的,哪根筋不正常了?”
我转头看旁边的刀反射出我的脸,笑的僵硬而诡异,忙把脸撇回来。
红衣女子笑,也抿着嘴,话语甚是熟络,“别这么说人家小女孩。”
“呵呵,舞戚,她平常是最调皮的,何曾这般。”风华源说完觉得自己评价的甚好,还问我,“你说对不对?”
我不甘的瞧他,“对你妹!”
他却没理我,低头悄声和红衣女子说话,我合上嘴瞪他,他没看到,那叫舞戚的倒回神看我一眼,笑得几分得意,好吧,可能是我看错了,她只是笑了一下。
我终于认输,心里酸酸涩涩的,突然明白,那个将我种下,在我成形前天天来树下坐着,我成形后和我说话的风华源怕是早被我自己种在心里,天天浇水,终长成苍天大树,根盘枝措,拔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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