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正午,夏虫不停的鸣叫着,路边的柳树卷曲着绿叶像是在避讳些什么,地热的发烫。
苏尚睁了眼,不想动弹。他全身疼,仿佛骨头散了一般似的。破庙里除了那些窸窸窣窣出来爬动的虫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真是安静的可怕。
苏尚已经有好几日没进食了,这也不打紧。但是他现在口渴的发昏,嘴皮子早就翘得老高,喉咙里干涸的好似一片沙漠,愣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想了想,许久才艰难的爬了起来,又是一段漫无目的的游走。
苏尚披散着头发,污头垢面,衣服破烂不堪,有些地方的衣服被剪成烂条状,愣是像许多虫子一样搭拉在身上。
好在正是八月天,不打冷,若是那寒冬腊月天的,这身行头,苏尚早就冻死了。
路途中经过一个镇子,小贩们叫卖着,连同这天一样火热。行路的人望着苏尚不时的谈论着他,不时的露出鄙夷的神色。
倘若苏尚抬头瞧见,他们则会转溜着眼珠子躲着苏尚的眼神,跟做贼似的。
“阿母,这个人怎么这么脏啊!”正值天真烂漫岁月的孩子,伸手指着苏尚的方向,眼眸里充满着好奇。
母亲在张罗着卖菜就让孩子一边玩去,但是听到了声,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瞧见了,连忙把孩子拉到自己的身后两眼瞪着苏尚:“指什么指,一个疯子有什么好指的,若是他怒了可是要吃小孩的。”
母亲打着孩子的手,孩子哇哇的大叫,豆大的泪珠一串一串的掉下来,滚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的泪渣。
孩子捂着已经泛红的手抽噎道:“阿母,大丫不要被吃掉,大丫不要!”
母亲瞧见了,有些心疼孩子,心里怪自己下手有点重。不过转眼一想,对着正在一旁失魂的苏尚扔了一棵白菜,凶着脸道:“瞧让你把我孩子吓得,滚,快滚!”
一边说,一边砸着,母亲不时的还对着隔壁卖菜的示意让他一起砸。隔壁买菜的人,一脸茫然,但也学着母亲一起砸。整条集市不明所以的卖菜人也都跟着砸,苏尚无处可躲,只得忍痛迈着步子大步大步的跑。
等跑出了镇子,苏尚瞧见没人扔了,方才停下来。
这样一来,口更渴了,嗓子像针扎一样疼,疼的冒烟,两眼发昏。苏尚拿下搭在头上的白菜叶子,不管怎样就往嘴里塞,菜叶子里点点的水分勉强让苏尚打了精神。
他得找一条河。
对,河。
离苏尚几里路外就有一条寒河,河水常年冰冷刺骨,百姓总会在夏季打几桶水放家里冰着那些蔬菜。
寒河的水源自于它上游的那座山,水从山上流下来。
苏尚朝着河的方向走,沿途听着路边的人谈论:
“哎,据说那座山上住着位仙人,常年游历在外,若是赶上了仙人回山,可上山求仙人赐一粒药,这药什么病都能治。”
“还有的人说山上的仙人不是什么人,正是从朝廷消失了三百多年的大祭司。”
“大祭司不是几百年前就死了吗?山上肯定是仙人,那天碰巧赶上他回山一定要上山问颗仙药,后半辈子可就享福了。”
………
这些话苏尚没少听。在他小时候,乞丐帮里几个孩子总会围在一起唱着歌,他就在一旁听着,听多了也就会唱了。
这歌几乎所有的乞丐都会唱,几岁的娃娃也会哼几个调:三百年呐三百年,三百年前的大祭司人人爱啊,三百年后的大祭司哪去了?不知道啊不知道,若是手指着天向南移,白色的尖峰上就是大祭司啊!快请大祭司下山呐,下山呐,山下的魔物吃小孩啊!下山呐!
古朗山是百姓口中大祭司住的地方。相传三百年前大祭司为百姓祈福,但大祭司因故人的离去,便弃了世人独自去了古朗山等着故人回来。
苏尚的娘亲日夜跟苏尚提这事,告诉他等他长大了上古朗山求要来医治自己娘亲的病,这样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可以更久了。
苏尚信了娘亲的话,日夜盼着自己长大,可没想娘亲没熬过去,就留了块玉佩给了个念想,自打娘亲死后苏尚就不信大祭司这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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