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都实在太突然,还没等喜儿反应过来,金令便消失了,而且可能永远都不能找回来。喜儿怔怔的坐在桌子旁,双眼看着门外,不知该如何是好。以至于钱三元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有了反应。急忙道:“钱我会付的,只是……只是……”
钱三元见她焦急的快要流出眼泪的模样,急忙道:“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饭钱就免了,而您的损失……您放心,这事既然出在了我们百香楼,那我就定然不会让姑娘失望,江湖上我还是有些朋友的,我这就去联络,让他们帮忙查查,姑娘可千万别急。”
这一番话说得喜儿有些受宠若惊,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摇头,道:“不,没事,不能麻烦你们。”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心里已经失落极了,毕竟那是娘留给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怎么能这样说丢就丢呢!
便在这时,那袁熊也开口了,他道:“觅宝联盟也会派人去找,姑娘放心就是了。不过,我倒是好奇,姑娘与这金令到底有何渊源?能不能告知一二?”
喜儿歪着头,道:“渊源?其实也没什么渊源,这东西本就不是我的,它是我娘的,是我娘留给我的最宝贵的东西,只是……只是就这样让我给弄丢了。”说着,却是眼泪在眼圈打转,那模样,委屈极了。
“姑娘莫急,来,下来坐。”袁熊仿佛竟有点受不了她那委屈模样。竟上到二楼,把喜儿像女儿一样扶了下来。
这一切喜儿也并没有推辞,不知为何,她对这个胖胖的能做自己爹爹的大叔充满了好感。
袁熊扶她坐好,自己也坐了下来,道:“那令牌既然是令堂的,那么令堂可提起过什么?比如说万剑堂?”
喜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娘什么都没说过,但万剑堂我倒还是听说过。而且,我这次来这里,就是想去看看万剑堂。”
这句话正是袁熊想要的,于是,他急忙道:“原来这么巧,我也正好想去万剑堂,不如咱们一起。”
喜儿皱了皱眉,道:“要去里面吗?是不是还要见那个叫凤仁玉的人?其实……其实我本来打算只在外面看看的。”
袁熊一个劲摇头,道:“姑娘实在天真,你既然拿着万剑堂金令,便可以在万剑堂随意走动,怎么能只想着在外面看一眼呢?姑娘跟着我走,保你见到凤仁玉。”
喜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不过见了他要说些什么呢?”
袁熊哈哈一笑,道:“姑娘放心,若不知该说什么,那就都包在我身上,对了,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姑娘呢?”
“我叫喜儿。”喜儿脸上仍旧残留着一些担忧的神情,终于道:“你真的能帮我找到那金令吗?”
袁熊大笑着点头,道:“姑娘放心,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我袁熊答应别人的事情,何时做不到过?”
听了这话,喜儿的脸上总算轻松了一些,道:“我不用去打听,我相信你。”
她话音刚落,忽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过后,只见两人并肩走了进来,这两人一黑一白,当然都是男子。那个长得白的穿了一身黑色长衫,他长了一张娃娃脸,眉清目秀,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过,他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了,这是白玉侠,江湖人称昆仑剑,是万剑堂的左护法。
另外一个却长得十分黑,整张脸像是被染过一样,黑得与头发的颜色几乎没什么差别了,但他却偏偏穿了一身白衣,在那白色衣服衬托下,他脸上的黑就显得更加明显了。这皮肤较黑的人长了两道浓重的剑眉,眉毛很粗,也很长,一双鹰眼,凶相十足。原来,他便是万剑堂右护法,人称天上飞龙的隋鹰。
这两人一起到来,显然是为了袁熊。
不过,袁熊并不抗拒,因为这两个人来的正是时候。
果然,这二人到了百香楼便直奔袁熊,纷纷抱拳道:“袁盟主,大驾光临,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们好备足酒菜迎接啊!”
袁熊也起身陪笑道:“不敢不敢,我怎敢劳烦凤堂主,而且早就听说这百香楼酒菜不错,近日也刚好借此机会品尝一下,确实绝妙,不过,却遇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那白玉侠皱了皱眉,道:“难道还有人敢为难你袁大盟主?”
袁熊神秘的笑了笑,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这里却不方便说,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见凤堂主,如何?”
白玉侠与隋鹰听到这里却也不敢多问,纷纷点头道:“好,好,那袁盟主请了。”
袁熊却也不谦让客套,而是拉了一把身边的喜儿,道:“喜儿姑娘,走了。”
于是,就这样,袁熊把喜儿带到了万剑堂,这也是喜儿第一次面对凤仁玉。当然,这次并不是什么好事,袁熊也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他早就算计好了,这个喜儿就是一颗突然出现的炸弹,准能把凤仁玉的万剑堂炸碎。
一切果然都在袁熊的预料当中,当他把一切说给凤仁玉与冯茹后,冯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成了那种想要吃人的阴沉。她扭头看向凤仁玉,强忍着怒火,道:“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凤仁玉的表现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只见他不慌不忙道:“你急什么?这……”说着看了一眼袁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冯茹不知道他究竟要搞什么鬼,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啪的一拍桌子,道:“凤仁玉,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哪个小狐狸精?你竟然把万剑堂的金令都送给了她。”冯茹呼呼喘着气,也顾不上一旁的袁熊,恶狠狠的瞪着凤仁玉。
也总算喜儿不太懂小狐狸精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看出了冯茹的气愤,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有点后悔来了这里。
凤仁玉摇了摇头,把嘴附到冯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仿佛这些话十分管用,冯茹的脸色一下转变了很多。
一旁的袁熊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却被凤仁玉抢先了,他道:“袁盟主,你说这小姑娘有我万剑堂金令,又说金令在百香楼突然抢走了,这好像有点阴谋的味道吧?”
袁熊轻轻一笑,道:“怎么?凤堂主以为我在说谎?那好,这件事情百香楼掌柜的也知道,他也可以作证。”
凤仁玉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这万剑堂金令共有三块,这是江湖皆知的,如今我们一起去看看万剑堂的金令还剩多少,不就一切都了然了吗?”
袁熊哼了一声,不过心里却打起了鼓,难道这姑娘拿的不是万剑堂金令?可万剑堂的金令是江湖都知道的,的确有着三块,而且金令的样子是江湖人都清楚的,所以,那金令的模样自己是不大可能认错的。但这个凤仁玉,想着想着看向凤仁玉,他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越来越让袁熊心慌。
不过,袁熊虽然心中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那好,既然凤堂主舍得那藏金令的地方,我袁熊又还有何话说?”说着站起了身,道:“凤堂主,请了。”
凤仁玉点头一笑,道:“只咱们三人去就可。”这三人当然指的是他自己,袁熊还有冯茹。
袁熊当然不能不同意,于是轻轻点头,道:“那当然全听凤堂主安排了。”
于是,在凤仁玉的带领下,这些人来到了万剑堂后面的一间柴房,这是一间极其普通的柴房,和所有普通的柴房一样,门虚掩着,并不会让人怀疑这里另有乾坤。当然,推开门后,里面满满当当的堆着一堆杂乱的东西,仍旧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万剑堂果然不一样,宝贝藏的,嗯别出心裁。”袁熊看着那满满当当的杂物道。
凤仁玉轻轻一笑,道:“万剑堂值钱的东西不多,不像觅宝联盟,随便一块石头都可能价值连城。”
袁熊摇了摇头,道:“凤堂主净是取笑我。”
正说着话,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暗门,袁熊却没有看清凤仁玉做了什么,他只是一直站在那杂物堆旁,或许在说话的功夫启动了机关。但那堆杂物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就连上面的尘土都没有一丝痕迹。
袁熊皱了皱眉,这凤仁玉果然奸猾,说话的功夫就把门打开了,而且那小动作竟然避过了自己的眼睛。
凤仁玉并不管袁熊是何想法,他只道:“我们走吧!不过,一会儿可得跟着我。”
当然,在去往那三块金令的路上布满了要人命的机关。袁熊可是不敢大意。
沿着石梯走了下去,前面是一条石头铺就的甬道,甬道两边的墙上亮着两排蜡烛。凤仁玉当然对这里十分熟悉,他丝毫不犹豫的走进了那条甬道。袁熊,冯茹两人紧跟了上去。当然,凤仁玉走的很慢,因为,他并不是在像平常一样走路,而是用了一种很奇怪的步法,而这步法很像一种功夫。冯茹当然也不费力,她虽然没来过这里,但当她成为凤仁玉的妻子后,就被教授了这套步法,此时冯茹才明白,原来这并不是逃命用的,而是为了这条不长的甬道。
袁熊就不一样了,他走的十分吃力,若不是凤仁玉慢,他或许就跟不上了。
但终于,他们平安通过了这条甬道。
袁熊的脸上已经见到了细密的汗珠,他回头望了一眼甬道,道:“看来,这三块金令真的不是随便拿的。”
甬道的尽头是一间小房子,并不大,但凤仁玉并没有走进去,而是道:“注意,可要跟紧。”说着忽然轻轻跃起,双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在房子四周墙壁的中央,然后快速的走到了对面。
袁熊瞪了瞪眼,道:“这……这他娘的还要走墙。”
“袁兄,不用担心,沿墙壁快速走过来就是了,记住,别碰到地面就行。”凤仁玉在对面说着,而这时,冯茹已经到了凤仁玉身旁,忽然道:“原来,我学过的那几种功夫不是用来打架的,而是专门为这里设计的。”
凤仁玉轻笑着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袁熊,终于,他那肥胖的身躯已经与地面平行,眨眼的功夫,袁熊便也到了凤仁玉身边,“果然麻烦,前面还有什么?”
“前面是大厅,金令就放在那里。”说着话,凤仁玉已经走在了前面,“还是要跟着我。”
这大厅没什么特别,站在大厅的入口,便可以看见那闪着金光的三块令牌。不过,要到达那三块金令的面前可并不简单,因为脚下的路并不好走。这大厅的地板并不是完整的一大块,而是被分成了各种形状,而那些或方或圆的形状并不连接,而是被切成了一块一块的。
“二位,还要过去验一验真假吗?”凤仁玉扭头道。
两人不置可否。
“那好,可要跟紧,记住我走的路线。”说着话,飞身踏上了一块圆形的站台,那站台离他原来的位置足有几米远,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直到第六块,才算到了那金令的旁边。当然,这些站台彼此的距离都不是很近。
凤仁玉刚刚站定,那二人也便到了他的身边。
的确,就是那三块万剑堂金令,没有一点瑕疵,安静的立在石头之上。
袁熊虽然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仍旧有些不甘,皱眉道:“我看到的那块与这些也一样啊!这假的金令难道随随便便就能有吗?”
“金令一共三块,万剑堂给过谁,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不过,自我继任堂主以来,这金令还没有往外送过。”凤仁玉悠然的看着有些窘迫的袁熊,又道:“也许,袁盟主真的看错了,也许那金令就是假的,才有了这样的误会,不过,袁兄不要介意,咱们万剑堂与觅宝联盟依然是朋友。”
袁熊嘿嘿一笑,便化解了不必要的尴尬,他道:“那这次果然是个误会,这样,咱们再去百香楼,我请凤堂主多喝几杯。”
凤仁玉笑着点头,道:“那咱们走了,不过,却不能原路返回,要走这边。”说着却是往前走去,原来,就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有着一道台阶,但凤仁玉并没有走那道台阶,而是轻轻跺了跺脚,忽然,头顶竟然开了一道暗门,一条绳子被放了下来。
上到地面,袁熊才发现,这里站了好几个人,那打扮显然都是万剑堂弟子,不过,此时已不在那间柴房,而是一间装饰美丽的卧室。
袁熊摇了摇头,道:“奇妙的布置。”
凤仁玉轻轻笑道:“这倒不是最奇妙的,最奇妙的是如今那三块金令已经不在那里了,我们出来时,它们的位置便改变了。”
“我说你有恃无恐,原来万剑堂算计的如此精妙呢!”
冯茹当然也不再生气,不过,当她再次见到喜儿时,不禁又有了些好奇,问道:“小姑娘,你娘真的给过你金令?”
喜儿点头道:“是啊!我为什么要骗人?”
“那你娘现在何处啊?她又是谁?”冯茹看着喜儿那副天真的模样,禁不住又问道。
“我娘……我娘已经死了,她姓阮,叫阮小玉,我也跟着我娘姓,我叫阮喜儿。”喜儿面带悲伤道。
“那你爹呢?”
“我爹?我从来没见过我爹,我娘说他早就死了。”
冯茹轻轻点着头,不知为何,一向脾气不好的她,对这个小姑娘却没有一丝讨厌,反而觉得她有些可爱,于是又道:“那你家住哪啊?”
“我家……那地方叫近云谷。”
“近云谷?没有听说过。”说着,扭头看向凤仁玉。
此时凤仁玉的脸色平静极了,没有一丝波澜,不过,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翻起了很大的波澜。就在喜儿告诉冯茹自己的母亲是谁的时候,凤仁玉的心就猛地坠了下去。在之前,在袁熊和他说有关喜儿和金令的事的时候,凤仁玉的心中就有了些怀疑,但他还是不相信,不相信许多年前的事又重新回到了他眼前。但就在刚刚喜儿的陈述中,凤仁玉心中的怀疑瞬间被打碎了,他不得不相信,喜儿应该就是他女儿,而喜儿的娘就是那个让他性情变化的人。
就算凤仁玉一直在忍耐,他决不能在冯茹面前表现出什么,可这毕竟不是一件普通的事,这是他最大的心事,如今这事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心又怎能镇定?
“凤仁玉!”这是冯茹的怒吼,声音很大,里面带着一股怒意,因为她已经喊了好几声,但凤仁玉仿佛睡着了一样,他一直面色平静的坐着,并没有回应。直到这一次,凤仁玉被猛地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一股怒意在他心头慢慢升起,不过,马上他又把那怒意压了回去,急忙道:“什么?怎么了?”
冯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冷冷道:“你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没有啊!哦!那个,我在琢磨这个女孩,她是不是不像一个会说谎的姑娘?那么她是不是真的有金令,当然,这金令是假的,可谁会给她这么一个假的金令呢?她娘又到底是谁呢?想不通,想不通啊!”此时,凤仁玉的脸上已经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其实,他真的不喜欢冯茹,虽然刚刚结婚的时候冯茹长的并不难看,但那时候的凤仁玉心中只装着阮小玉,不过,他的阮小玉终究比不上万剑堂,于是,凤仁玉只能选择与冯茹成婚,这样,才能保住万剑堂。后来,万剑堂在大罗宗的帮助下终于没有瓦解,而且一天天壮大。但凤仁玉的心却碎了,他知道,或许这辈子再不能见到阮小玉,所以,时间一天天过去,凤仁玉的性情也在渐渐变化。但对于冯茹,他终究还是怀着一些愧意的,而且他也不敢惹大罗宗,于是,他只能装出一副怕老婆的样子,但装着装着也就习惯了,以至于后来,江湖都知道了凤仁玉怕老婆这件事情。
冯茹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袁熊,道:“好,凤仁玉,咱们的账以后再算。”说完,拂袖离开了。凤仁玉有些尴尬的望了一眼袁熊,道:“让袁兄见笑了。”
袁熊不以为意,道:“江湖都习惯了,我又能说什么,走吧!凤老弟,去喝我那赔罪酒。不过……”说着话,眼睛却是望向喜儿。
凤仁玉当然也懂他的意思,便道:“算了,给这姑娘些银子,让她回家吧!说不定,她也是被别人利用了呢!”
喜儿撅嘴道:“那令牌真是我娘的,你怎么就不信,那个任梁还跟我说,那就是什么万剑堂金令,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这儿的,肯定是他骗了我,要不,为什么我娘一直没说这是什么万剑堂金令。”
“你认识任梁?”凤仁玉与袁熊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道。只不过,凤仁玉的脸上挂着惊喜与期待,而袁熊的脸色则有些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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