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缘（05）

说话间他们便已经到了偏院门口，他止步，将一块小木牌放至她手心：“为保公平只能止步于此，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谢过道长——”

她微微一福身子，却被他拦住，然后笑道：“你既然已是我云华门的门生，也该改口叫师父了。”

“是，师父。”

她感觉他的笑似乎撞进了她的心里，不，不止他的笑，还有他的声音和样貌，全都刻在了她心里。

莫浅浅由倾慕而生畏惧，根本不敢直视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块小木牌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贪婪地感受着，摩挲着上面刻着的纹路，刀刀划划聚成两个字：桑渊。

她刚刚，其实偷听到了门主与他的谈话。

云华门说大不大，构造却有些复杂，尤其是偏院，长着青苔的石子路七弯八绕，莫浅浅换上统一发的立领窄袖的练武服，好不容易出来时，已然过去了一两个时辰。

那一身白衣翩翩而立的少年郎依然站在那儿，一双含情眼笑意盈盈地望着她，风吹动他的发丝，身后栽的几棵青竹哗啦作响，一片竹叶摇摇晃晃地跌下来，落在他瘦削的肩上。

此时，她除了“鹤骨松姿”这个词，再找不到别的能形容他，配形容他。

“走吧。”

桑渊走在前面，示意她跟上他：“今日修习的内容应是通脉与聚气，这些都无需任何基础，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便是。”

“师父，您真的觉得，我算是有天分的吗？”

她急于知道他心中对自己的看法，方才虽偷听到了他说自己资质不错的言论，但她担心那只是他为了帮她留在这里的违心说辞。

还有，那个他们所说的“茯苓”又是谁，能让门主和他做出“天赋异禀”这样高的评价……

她突然莫名有些自卑。

“怎么不算呢？”

他带着她，穿过正堂台阶下的广场，在练武堂门口站定，转过身去，拍了拍她的肩：“在我心中，除了茯苓，你便是天赋最高的那个了。”

当初她在半山腰看到的缭绕的仙气，实则为师父设下的结界，那结界每年招收门生时才打开，其余时间都是关闭的。这对于他们这种有修为的人来说形同虚设，但足以把普通人阻拦在外面。

那时桑渊忘记了将结界打开，等到他再想起来时，就已经带着莫浅浅进了堂屋了。

结界为何对她也不起作用？他在她身边丝毫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说明她不可能有任何修为或内力，那么，结界放她进来的原因便只剩了一个。

那就是，她身上有极利于自身修行的灵根。

灵根能提高宿主自身的修习速度，而慧根则对宿主领悟新术法的要义有极大帮助。

对于修仙之人来说，灵根与慧根都是可遇不可求，他却并不惊奇。

在知道了小师妹柳茯苓体内有灵慧双根后，桑渊便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事情值得他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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