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03）

因为，他们在城门外一百里开外，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妖气。

很奇怪，如此浓的妖气，以那妖怪的修为完全可以把它隐去，可是却任由其散着，也没有看到任何妖灵。

“有些棘手呢……”柳茯苓自言自语，手指敲着马车上的窗棱。

“茯苓，我们……”

“无妨，见招拆招，我可是很厉害的！对吧？”她以为穆当归是心里犯怵了，于是故意夸张道，还挺起胸脯拍了拍。

他见她这样娇憨，不禁宠溺一笑：“对对对，咱们茯苓最厉害啦！”

只是……

他原本就担心她会轻敌，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便更担心了，但是流露出来又怕她误会自己小瞧了她……

他心事更重了，眉头也又皱了皱。

不过马儿才不体会这些，只是勤勤恳恳地拉着车，向着城门走去。

忽然，轰隆一声，马车停在了距城门还有十几里远的地方，无论车夫如何鞭挞，马儿都再不前行。

看来，它也已经感受到了面前这座城中，散发出的死气。

“哎呦实在抱歉呐姑娘，这马平时很听话的，今日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这这这……”

车夫见赶不动车，便转头对着柳茯苓穆当归二人点头哈腰地说着抱歉。

“没事的老人家，”穆当归付了车钱，然后跨下车，回身去扶后头的翠衣少女，“就到这里吧，我们走过去就好。”

车夫瞟了他们两眼，犹犹豫豫道：“二位非进城不可吗？听老朽一句劝，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还是不去为好啊。”

“哦？老人家何出此言？”

柳茯苓避开蓝衫少年伸过来的那只手，转而撑住他的肩膀一跳，伴着发辫上小铃铛清脆的叮当声稳稳落地。

她闻言秀眉一蹙，转过脸来：“可是听说了什么？又或者知道了什么？”

“我也是听说哈，据说这扬州城近日一直有男丁失踪，生死未卜，而且都是跟这位公子年纪一般大的少年呢……”老汉向她身旁看了一眼，继续苦口婆心地劝，“你们此去，凶险非常啊。”

“无妨，我们会小心的，谢过老人家了。”

穆当归正欲解释，却被她一把拦住，自己对老汉不动声色地作了礼道了谢，然后拉着他转身便离开。

老汉看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驾着马车背向而去。

“茯苓，你刚刚为何不让我说话啊？”

城郊树林里，一蓝一绿两道身影正一前一后往前走着。

那翠衣少女依然没有改掉走路蹦跳的习惯，小铃铛随着她的步调有节奏地响着，清脆声音给这片遮天蔽日的密林添了一丝生气。

穆当归保持着半步距离，护在她身后提心吊胆，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又像上回寻猫妖一样摔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句句话都让你说，咱们迟早完蛋。”

她似乎并未放在心上，盯着被自己踢得翩飞的裙摆，不经意地嘟囔着。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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