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水下世界

天高云浮，山静水清，一潭湖水却不是如此。

放眼望去，碧波万顷，在其一角，漆黑如墨，潭水滋滋作响，冒着泡泡。

水下，北辰睁开眼，他感觉全身剧痛，入眼一抹黑，心中惊疑，心神不定，这是哪儿？我明明......应该是死了才对。

艰难起身，他环顾四周，大片湖水悬在他的头顶，如物相隔，如梦如幻，顾不得全身酸痛，他连忙起身，睁大眼睛，他从没见过如此景象。

立脚之处，皆是黑土，软软的，四周有水草，还有发臭了的鱼......这，分明就是水下，难道...这是大妖住所？

如此想到，顾不得全身剧痛，他转身就走，就在此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入了他的耳朵。

“小友，且慢......”

北辰回头，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定了定神，肯定是听错了，被人打个半死，出现幻觉也很正常嘛，回头，继续走。

“小友，且慢。”声音再次入耳，他敢肯定，里面绝对有人。

“谁！谁在那儿！？”北辰惊恐回答，声调拔高，据传一些大妖，能发人言，善于攻心，专吃童子，他虽有十七，却没见过那些相传的大妖，此刻此景，他心中惊惧不已。

“小友别怕，老夫不是什么妖怪，也不是什么坏人，老夫有一事需要小友帮忙，事成之后，我能送小友回去。”沙哑的声音传遍整个空间，此人仿佛是他蛔虫，将他的担心一一解答。

“真？真的？”

“自然，这里太黑，你在过来点儿，就能看见老夫了。”

北辰心中有恐，却还是走了过去，他无法选择，这里被水包围，四面环绕，若是强行入水，可能会被淹死。

他步伐缓慢，身体沉重，那一掌简直快要了他的小命，还能活着简直奇迹，短短一段距离，他足足行了好一会儿，那漆黑处也未显得不耐烦，北辰走近一看，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惊。

他瞪大了双眼，眼前一个大石头，一柄利刃直直插入，刀与石头之间，竟然有一个人！

“老...老先生？”北辰小声说道，他不确定，刚才叫他的声音是否传于眼前的这位老者，他心中疑惑，这人被刀这样插着，不想死也难了吧？

正当他疑惑之际，那老人的干瘪双唇开合：“小友，帮老夫拔出来，快！”这一声细如蚊呐，仿佛用尽了他全身气力。

“老...老先生，您尊姓大名啊？”等待的不是行动，而是一个疑问。

北辰冷静问道，元提爷爷说过，要是有人需要帮助，需要问得姓名，知晓其目的，要知道对方有困难的原因，不然遇见一些披着狼皮的坏人，可就会丢了小命了。

那老者一听，眼皮抖动，干瘪的双唇快速碰撞，不过这一切因为太黑，北辰并未注意，老人沉声说道：“小友有所不知，老夫本名**，本在外界修道，却遭人觊觎身上秘法，遭人追杀，落难于此，被困了数十天，若不是御气止血，恐怕得落个尸骨沉海的死状了。”他越说越激动，竟然流出了几滴浑浊泪水。

“外界？老先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是其他世界的修炼之人？”听着老人的回答，北辰疑问又生，外界？其他世界，竟然有能够穿梭世界的人！？

**一脸紧绷，须发皆张，他感觉要死了，眼前这个小屁孩，骂也骂不得，吼也吼不得，要是吓到了他，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这了，这身上的刀他自己无法取出，刀身入体，如同诅咒，更似跗骨之蛆，时刻在消耗他的精神与他的修为。

“那...江老先生被困此地，是何人所为，此人在不在周围？”北辰看着老者情绪激动，并未安慰，他能帮的不多，但是一定要弄清，残害这位老人的凶手在不在此地，若在就糟了。

“你...你！你听好啊。”**一字一顿，声音放大，生怕北辰听不清楚，认真说道：“那人已经被老夫斩杀，老夫舍弃秘法将其诛杀，却被此贼人以此刀封石入水，小友，还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老夫一定回答，还请小友快快问完，把这刀给老夫拔出来，老夫是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力气了......”

**都快要哭了，眼前这小孩疑问越来越多，他怕自己还没回答完，就被身上的刀给磨死了。

“这...好吧，我相信老先生，这就拔。”北辰上前，伸出双手，用尽全力，噌的一声，刀被抽了出来，老人应声倒地，摔了个脸着地。

“噗...没事吧老先生？”北辰赶忙搀扶，他没想到，如此厉害的老先生居然还能有这么滑稽的一面，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却又感觉这样不好，便急忙出声安慰，以来掩饰尴尬。

**慢慢坐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并未说话，他身上发出莹莹光芒，照亮此地空间，北辰这才看清老者的面容，干瘦如柴如皮包骨头，双目也已经浑浊，北辰看着心惊，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系列的消耗，他已经承受不住。

瘦弱老者不顾北辰，开始盘膝打坐，他双目微阖，一呼一吸之间，磅礴灵力被其吸收，湖水被排开，此地空间又变大了一分，北辰看着惊奇不已，这难道就是修炼？

灵气席卷，沁人心神，北辰看的惊奇，这就是修炼？真是神奇，北辰感受着灵气环绕，不多久便头脑发昏，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北辰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却有一团亮光出现，他爬起身，出声问道：“江老，您醒了？”

“嗯...托你的福，差点没死。”**呵呵笑道，脸上皮肉相连，此刻眼神十分可怖。

“江老这是什么意思，小子一切都按江老所说的做了，莫非江老要食言？”北辰惶恐不已，这**刚才的眼神，绝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正当北辰警戒时，**呵呵一笑，走到他身旁双手搭肩，说道：“哎呀，小友误会老夫了，老夫如此动怒是因为小友竟然万般不信老夫所说的话，老夫修道数百载，一直以信誉著称，小友可知，之前的那些疑问令老夫多么伤心啊？”

北辰闻言，心中倍感愧疚，原来是这样，错怪老先生了，想到如此，竟然哭了出来。

北辰出身小村，未谙世事，本就心底纯良，那经得住这般言语糊弄。

**心中冷笑，这傻小子，究竟是没见过世面，这么好骗，他表面不为所动，出声安慰，道：“小友别哭呀，老夫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不会怪你的。”

“真..真的？”北辰止住哭泣，眉头舒展，原来老先生不怪他，太好了，这下可惜出去了，想到这里，他又皱紧了眉头，秦凶婆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此想到，他心中担心又重一分。

“江爷爷，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啊，我有急事，江爷爷想想办法啊。”北辰几乎哀求，现如今唯一的方法，只能指望着眼前这位老者了。

“哎呀，小友别急，小友帮了老夫这么大的忙，老夫还没感谢你呢。”**不缓不慢，悠然说道，他心中无惧，自己已经在此设下结界，那个女人绝对找不到这里，他现在抱恙在身，身体已经被那把刀给伤透了，关键还不能痊愈，着实令他不解。

他笑嘻嘻说道：“嘿嘿嘿，小友这么热心肠，不如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帮老夫一个忙，忙完之后，咱们即刻出发，绝不拖延。”

“江爷爷还有什么忙尽管开口，小子一定帮！”北辰一口答应，嗯......可能他是饿了，嘛！一个人被困到水下十几天，不吃不喝的肯定快要饿死了，这皮包骨头的样子也怪可怜的，这可是大事，不吃饱绝对不好上路啊。

“呵呵，好，好啊，实不相瞒，老夫身体虚弱，需要借小友身体一用，出去之后必有重谢！”说完，还拍了拍北辰的肩膀，一脸的笑容。

突然，北辰拍开他的手，冷声说道：“你骗人，你想夺舍我！”他冷眼望着眼前的老人，他突然感觉，自己帮了一个祸害！

元提爷爷和王武爷爷给他讲过很多故事，天龙降雨，祈福万民，福泽九州、大妖横行，魑魅魍魉，残杀生灵、其中还有妖人夺舍，夺去他人身体共用一身，踢出原本身体的灵魂，占据其身躯......

北辰怕了，这种事情居然被他碰到，不等北辰动身，那老人急忙开口，认真说道：“夺舍？小友在说什么，老夫只是想借小友身体来离开此地，老夫修道百载，没有躯体亦可存活，那需要夺舍小友，况且小友未曾练气，就算夺舍，老夫也变成废人一个，也是一样的出不去，困死在这里啊！”他一字一句皆入感情，枯目中泪水如泉涌。

这...北辰听后，感觉挺有道理，可他还是不太相信，元爷爷不会骗他，但毕竟只是说说的故事，真实性还有待考证，他后退几步，急声说道：“你别过来。”

“哎，哎，好好好，老夫不过去，想必小友也饿了，老夫这里有些干粮，小友若是不嫌弃，就一并来吃了吧？”**面不改色，对于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他有手段可以忽悠他过来，饿了这么多天，他就不信他不过来吃。

北辰望着眼前的干粮，是两块薄饼，顿时嘴里口水滋生，他在这里不知道待了多久，实在有些承受不住，身体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他急忙克制，这样不好，最终理智占了上风，他怒声说道：“我北辰就是饿死，死外边儿，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你一点儿东西！”

**愕然，这么有骨气？自己不会是听错了吧，他不管北辰，开始自己吃起了饼来，薄饼入口，一声声脆响激发着惊蛰的食欲。

......

不知过了多久，这里时间不可知，不见阳光，任谁在这里呆久了也会不知世事。

这漆黑空间内，一个老人，一个小孩，老人望着眼前的孩子，突然笑了出来。

北辰不理，埋头大口吃着，嘴里不时说着：“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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