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身死道消

老人眼神有了神采，他原本对这面前的老太婆并不上心，没想到的是，这老婆子居然看透了他的修为。

他审视着，笑吟吟的说道：“我观你修行不易，你就做我孩儿的胯下灵兽，我保你道途坦荡，怎么样？”

秦凶听着这股带着命令般的语气，却是心平气和的说道：“老婆子我修炼了数百年了，还从没向人低过头，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说完，她便感觉到了对面有一股拔天倚地般的气势，如同一柄利器，杀气腾腾的向她扑来。

“我那云山孩儿正好到了剑道的关键时期，你那小崽子是块磨刀石，你要是答应，我就不杀他，只凭你一句话。”

老人杀气外放，面前的这个老太婆他有些在意，这是一个灵兽，化形了，最起码也达到了人族境界的神树境，或许还没到。

灵兽化形有很多因素，有时候自身种族血脉也是其一，这么强大的灵兽，能做个坐骑给他的云山孩儿，也是不错的。

这是第二次机会，秦凶心里底气不足，她化形已久，人族的身体修炼很快，这是许多种族化形人族的原因，不过人族不能修道，他们却不会因此不能修炼。

人族九大境界，到了第五大境界就断了道途，她现在是第三大境界，神树境，后面还有大宗师境，继大宗师之后，便是至尊。

神树打至尊，几乎不可敌，武道至尊的力量太过恐怖，不是她所能抵挡的，所以她一直在托时间，虽然拖不了多久，起码要托到让辰儿藏起来。

能让她拖延的时间不多了，时间过的飞快，如风驰云卷转瞬即逝，老人走了一步，秦凶巍然不动，笑道：“我第一次打至尊，在这里替封月关关主行礼了！”

说罢，她弯腰一躬身，对面的老人停了下来。

“封月关？”老人不可思议的说道，显然这三个字将他怔住了。

秦凶心里的巨石一下就落了地，她点头微笑，道：“关主自入至尊境界之前，便一直跟我们讲着人族宗派的故事，奇至尊的故事，关主讲的最多。”

秦凶继续说道，她看着停下了脚步，收敛了杀气的老人，心里有了底，面前这位老至尊，应该是齐天，是北林清河剑宗的一位至尊武者，活了千八百岁，这个年纪也算不得资质出众。

奈何别人境界比自己高，而秦凶只修炼了数百年，虽然灵兽和人的寿命不能相比，不过人族境界的提升，却可以带来寿命的增加，而至尊，有万载寿元。

这老家伙，在至尊境界里，换个角度说，还是个孩子，可惜人族道途到了至尊这一境界之后，就没了方向，齐天自然也只能止步于这里了。

“萧......南山。”齐天回想起了以前，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接着他又说道：“可我听说，他已经止步于宗师，毫无寸进，你想骗我！”

齐天呼喝，怒目而视，狂笑道：“以前我和他相识，倒是不知道还有你在，你是他什么人？”

“座下灵兽......”

“胡扯！”

秦凶刚一回答，便被齐天怒声打断，她无法，这些谎话没有骗到他，虽然关主的确跟她说过这位齐至尊，但多数说的是他们俩之间的恩怨，这齐至尊也是一个小气鬼。

“本尊好心牵引，你不识趣，那就在此葬身山腹吧。”说着，一只古朴的手缓缓伸出，干枯的手掌纹路清晰，蕴含着一股毁灭般的力量，长驱直入，不偏不倚的朝着秦凶抓去。

一只手，在这一刻缓缓变大，势如闪电，不一会儿，就已经变得像一块巨石一般，带着破竹之势，压在了秦凶瘦小的身体上。

一声惨叫传遍了整个山峰，北辰跑在山林间，听到了一声鸟叫，那声音凄惨，他狐疑不决，这声音仿佛穿透了他的灵魂一般，让他心里阵痛。

他一边跑一边看，山林里的植物太过密集，他不知道方向，迷路了......

一脸的迷茫布满在北辰的脸上，他还没被人追杀过呢，心里有点怕，也感觉有些刺激，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居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不行，得赶快走，他起身就跑，他此刻躲在半山腰，上山容易下山难，山体因为雨水的原因，路面十分滑，要想快速下山是不可能了，除非不怕摔死......

两步跨做一步，北辰心中越发不安，那个人远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的，自己没修灵力，也没有练气，再不快点，被追上就糟了。

嗖嗖嗖的声音在他的头顶掠过，那是一个白衣少年，跟随着北辰的足迹，充满雨水的地面很容易就暴露了北辰的行踪，自己没能甩掉这个人。

他心慌意乱，朝着山上奔跑，那人在山腰下面将他拦住了，他只能往上走，他体力有限，此刻寻找的路线是最适合他，且能够逃脱的道路，这是死中求生，这是希望。

跑了很久，他气喘吁吁，眼前出现光斑，快到了......

身后的声音不绝于耳，他走到哪里，就传到了那里，好似是故意将北辰引到山上一般，北辰也无法，他也尝试过绕圈子，却每一次都被逼退到了上面。

他铆足了力，来到山顶，这是距离秦凶婆婆那里的另一面，几乎是一样的山体结构，却没有雪。

四周没有出路，后面有一颗临崖的老树，它依着峭壁生长，顽强不屈。

山下面传来了一阵阵水流声，北辰心里七上八下的，前有狼后有虎，天要绝他？

他有些担心秦凶婆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窸窸窣窣......

一个人影走来，将北辰的路给堵死了，来者白衣飘飘，衣袂胜雪，眼神如剑，眉头微皱，有些阴柔气质。

“原来你没有灵气，是个废人？”齐云山惊呼道，眉头皱紧，面前的是个废人，他本来想让自己的剑术更进一步的，他有些失望了。

北辰心惊肉跳，这人想杀了他，太荒谬了，自己和婆婆明明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召来了杀身之祸？

胡思乱想间，一股肃杀之风席卷，北辰惊惧，那白衣少年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提着北辰来到了悬崖边上。

“反正你也是个废人，那株灵药也就别享用了。”他一掌拍出，根本不给北辰说话的机会。

北辰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破裂了，剧烈的疼痛占据了他的全身，紧接着他眼睛一黑，没了知觉，他被拍下了山崖。

齐云山朝着山峰的另一端走去，不多时，他便到了。

齐天静静的站立着，他的脚下，有一只黑色的巨型鸟兽尸体，鸟尸足有两丈高大，即便死去，也依旧威猛。

“原来是只鸟，云山，你的剑可以进步？”齐天脚踩鸟尸，问道。

“没有，他是个废人，我都没出剑，就死了。”齐云山如实回答。

“无妨，这灵药给你，灵轮境有它，可谓无阻。”

齐云山接过灵药，道了一声谢，便自觉的站在了齐天的身边。

道光消逝，一老一少，就这样消失在了山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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