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龙宫的龙女到京城来寻我,全是命格君那不称职的星君泄露天机,告诉她我已经找到她孩子的转世,本仙闻言忍不住访问了太白的师父,师祖等等等等。
从前,她总是围着命格君转,现在只怕要来烦本仙了。
仙界的人都知道,小龙女练成赤碧神麟时下凡历劫,结果爱上了一个渔夫,等西海龙王发现的时候,龙女已经诞下一对孪生兄弟。
最为关键的是龙女劫满之后仍在人间逗留,不愿离开那渔夫。西海龙王大怒,收了那对兄弟的仙灵,原本他们此时已经位列仙班,却因此事在人间再受磨难。
我将龙女带至京城最好的酒楼,点了一大桌子菜,她兴致缺缺,任本仙说什么都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除此之外,本仙总觉得她神情中夹杂着怒气,估摸着耐心也快磨完了,本仙子咳了咳说:“龙大姐...”
她瞪我一眼,龙族的威仪吓了我这个透明小神仙一大跳,只好改口:“龙姐姐,你看看这满桌的佳肴,看看窗子外那些生动的人,人间真的很美好,他们在这里,会幸福的。”
其实本仙撒了谎,这处是京城,当然美好。
真正不美好的地方占了人间大半,可是龙女对人间了解不多,自然会信本大仙的鬼话。
龙女侧头,似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本仙子一看,本大仙三寸不烂之舌如此有效,立马补充道:“何况那两兄弟已经投胎,说白了,他们已经有自己的母亲了,你也是做母亲的,难道忍心让另一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吗?”
我想说他们母子的缘分已尽,但忍住了,但那句话是真理,真理往往不能被理解,何况龙女若真的可以理智对待,早没本仙子什么事了。
龙女说:“我查过古籍,被收了仙灵的神仙会被轮回认为是堕仙,一生孤苦无依,历尽人世苍凉,华年仙子,我不忍。”
本仙子说:“即如此,小仙不会袖手旁观的,龙姐姐,他们现在过得很幸福,前不久还帮助了一对有情人。”
帮助他们和平分手,这话不可说,更不可乱说。
龙女迟疑着点头,我知道她这些年吃了很多苦,西海龙王那一关她就过不了,可是她却坚持下来了。
心中一软,我说:“好不容易来人间走一遭,这些菜,你吃点吧。”
她很是敷衍得吃了些,本仙热脸贴冷屁股般不停的给她夹菜,她又看在本仙的面子上多吃了些才失神离开。
等她走后,尚弦和尚柱进房间问:“公子,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烧菜啊,这酒楼的厨娘烧的菜可好吃了。”
尚柱也说:“若是那厨大娘烧的,没准,那位姐姐会多吃一些的。”
我看了看他们烧菜烧至手上的伤口,说:“这个世界上的人,神,鬼,都有自己的命格,我们做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我们该做的,明白吗?”
他们似是没听懂,本仙子却有些叹息,这一桌子菜,龙女如此的敷衍对待,虽然按照常理而言,吃不下才是正常的,可惜常理却不一定是正确的,可惜,本仙子精心想出来的妙计。
本仙子说:“去拿些药吧。”说着给了他们些碎银子。
他们忙摆手道:“这点小伤,不用...”
我假怒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不爱惜自己身体,可问过他们许可?”
这两兄弟这才肯听话,眼眶分明已经泛红。我理解他们,从小便开始不停的做事,是生计将他们压得抬不起头,才不知爱惜自己。
是夜,睡梦中我梦见灵霄宝殿里,玉皇大帝走下宝座,轻轻抚了抚白衣少女的头,对她说,燨阳,你想不想成为统领天兵的将军?
燨阳说,想。执剑的手握的很紧,意气风发,衣袂飘扬。
我皱着眉头醒来,命格君那张大脸正笑嘻嘻的看着我,本仙本能不是给他一拳,而是手忙脚乱滚下了床。
本仙揉揉腰部起身,生气道:“命格,你还有脸来找本仙。”
命格虚扶我一把,说:“嘿嘿,别生气嘛。”
我实在没好气:“滚!”
命格君说:“不过,华年仙子,你还真有本事,三言两语就把她给打发了。”
一提到这个,本仙就忍不住佩服本仙自己,真不愧是同各色人物闲谈了三百年的人,哄人的本事就是高超!本仙意犹未尽摸了把额头,问:“说吧,找本仙子什么事儿啊?”
命格君说:“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提醒一下,小龙女身上,可是有玉魂碎片来着,这事到这里可没完。”
“本仙子谢谢你的提醒。”
命格说得对,若真是被我三言两语就点开了,怕早就放弃了,又怎么扯得上玉魂?一想到这个,本仙就一肚子郁闷,试想一下,帮了龙女,这和得罪龙王也没啥区别。
横竖都是一刀,龙女一刀,龙王一刀,宝玉没复原说不准玉帝也会给我一刀,这样想想龙王那一刀瞬间轻松可爱了不少,本仙迫于强权做了打算。
“对了!”命格君本都打算离开了,却突然倒回来问:“那个女妖,你预备如何,玉帝和王母都知道这件事情,你这么留着她,是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
西境,那晚我分明看见她站在那最高处目送辞情离开,而那双受伤的手,怕也是为了帮辞情搬动那块巨石,这些东西她似乎不在意本仙子知道不知道。
玉生烟……
所以本仙子也承了她的意一无所知,既然如此,有什么好舍不得。
命格君呵呵一笑,说:“华年仙子,祝你好运!”
本仙子挥手向他作别,还乐呵呵说了句:“仙友再见,飞升注意安全啊!”
暗地却在龇牙,这辈子不想再看见他。
另一天,小玉躺在床上,闭着双眼,我看了她许久,忍不住道:“丫头,别装了,起来喝药。”
小玉没什么动静,我说:“再不起来,我就让人给你灌药了。”
小玉不甘愿睁开眼,我觉得她宁可病着也不愿吃药,这委实是个小孩子行径,幼稚的有些可爱,于是柔声道:“这是蜜饯,吃了这个再吃药,就不那么苦了。”
见我实在坚持,小玉只好捏着鼻子把药吞下去,本仙正欣慰地点头,小待却急匆匆跑过来,喘着大气说:“华,华年,尚柱突然晕了,脉象微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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