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闲话

当时，刘墨派人将林沧带回来时，手下一个眼尖的士兵发现了辞情，也看见林沧离开时那一瞬间的不舍，也是这个时候刘墨下令屠杀。

当晚，刘墨去找林沧，为一份交易。

两人都是年轻最杰出的一辈，这样的人性情相同会成为朋友，但凡有一人心思不纯便会反目。

这两个人不幸是后者。刘墨说：“林将军，我真的佩服你。”

林沧面色冰冷：“你不想杀他们，刘墨。”

刘墨有些惊叹：“你这样也可以活下来，你确实是我刘墨此生唯一的对手。可是林沧，我不想杀人，不代表我就不会杀人，你敢赌吗？”

林沧说的不错，刘墨根本不打算杀人，他要的从来不是别人的命，刘墨也没说错，林沧不敢赌，也不会赌”

“你想怎么样？”

“林沧，若是你没有这么强，或许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你儿子很想你，你日后，老老实实在你林家村呆着，别再出来，我就放了他们，否则我就杀了那个叫阿木提的女人。”

刘墨没有提林沧的妻子，或许他对世上所有的有情人都难以祝福。

林沧说：“……好。”

林沧为辞情放弃了大好前程，也算报了她的救命之恩，许久，林沧终于恢复过来，他愣愣地回头，辞情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他们的这段过往，或许有利用，有伤害，但到底，两个人都是真心的。

出来几个月，林沧该回家了，我们去向辞情告别，却只是得了辞情的一封留书，谢谢你。

只言片语三个字，断了十年的念想，我看见不远处也立了一块石头，上面刻着三遍“林沧”，本仙子说：“这是什么寓意呢？”

林沧道：“这是我同她说过的一个传说，若有一天把一个人放下，便可立一个石人，刻上对方的名字，石人会代替他挂念那人，一世，两世，千世，万世。”

那石人身上有一处易忽略的血迹本仙看了眼，依旧保持着沉默，本仙仍觉得有些刺眼...

好男儿志在四方，林沧却为她自毁前程，这份心意是一件贵重的礼物，让辞情高兴到放下所有，携喜前行。

林沧笑着说：“华兄，你可知道，我来西境前，我妻子问我还会不会回去。”

“你说什么？”

“我说会，一定会。”

本仙子笑笑，突然想起些什么，问他：“你可曾记得，你向刘墨承诺过不再离开林家村？”

他慢悠悠道：“去他妈的狗屁承诺。”

林沧生的儒雅，说出这般粗俗的话显得很不协调，我忍不住笑了。

小待仍是失落，我安慰她：“辞情来的太迟，感情，或许本就是这般狭隘的，这已然是最好的结局。”

我看着那块石头，在大地的东边还有一块，它们两两相望，寄托着一对有情人对彼此的祝愿与守护，此刻，我感应到第二块玉魂归位，那玉又亮了些许，想必庄生也知晓了。

那小子，估计正心心念念等本仙回去陪他喝酒，不正紧的老东西。

小玉从远处过来，我随意问了句：“去哪里了？”

她看我一眼，没有理我，而我，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目光还是忍不住划过她的双手。

一直以来被我刻意忽略的小玉此时像在沉思什么，她的手上打着绷带，我又瞄了两眼，依然什么也没问。

但本仙该问的，小玉随着我东奔西跑，她本就内伤未愈，亦不喜欢言及自身，有什么伤痛又喜欢自己憋着，最后终于病倒了。

我们在京城停留多日，特意留些时日让小玉恢复，虽然她总和我说没这必要。

本仙子有时候是真的恼她。

其实本仙也不想停下，只是现下在京城，秩序良好，若又去边境，被流民草寇看上还须仰仗小玉。

我在想，这丫头连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意什么，近乎处心积虑跟着我这么奔波。

偶然夜里辗转难眠想去看看她，却见月光洒在她脸上，一片惨白，从前曾吸引过本仙的唇此刻毫无血色。

心中一堵，似乎本仙心中有悔意，便忍不住将仙力渡给她，见她终于好些才离开。

谁知另一天，她竟是发了高烧。

本仙在京城买了座宅院，听闻城中为此事还掀起一番风雨，毕竟本仙既非一品大官，也非富贾商人，平白无故买了大宅子，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小玉调养的药不断，本仙不通医术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所幸小待是个心灵手巧的，这让本仙看了很是欣慰。

小玉对小待道：“小待姑娘，你进来，我思来想去，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我：“？”

这丫头，这么抱着病起身就为了说这些，小待点头进去，她们说了什么，本仙子就无心打听了。

各人自有各人欢喜。

尚柱想来也是如此，二十岁出头的他对小待殷勤不断，两人一起煎药劈柴，这一幕看起来倒是十分和谐。

小待转头看本仙子，目光有些复杂，还有隐隐的满足。

我进屋去看小玉，她躺在床上：“真是难得，你还知道来关心我？”

我不理会她夹枪带棍的话：“今日感觉如何？”

她动了动身子，她的里衣绣了两朵红梅，眼熟得紧，她见我目光停留在那处，恼怒道：“华年仙子，你有什么脸面说你不是登徒子，老色鬼？”

那梅花恰好绣在胸脯处。

我：“……”

这实在不能怪本仙子，主要她是个小孩，身前没有什么起伏，根本看不出来，这丫头，真就没有自己是个儿童的意识嘛？

这么一想，我不由得开始打量她。

“还看！”

“哦哦哦哦，是！”

后知后觉，我连忙起身，十分尴尬站在原处，“我还是走吧”话还没说出口，小玉又道：“这不舒服，你把我抱到榻上去，就在那里，我要晒太阳。”

我抱着她过去，那里还摆着几盆花，小玉生的娇艳，就算是真的前平后平，也能引无数人为之心动的。

我突然脸色发烧，离她稍远了些，小玉就这么躺着睡着，我看了看她，心中生出许多情绪，最终却幽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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