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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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祭月

矖族,凡人之主女娲娘娘后族,人身蛇尾,本是六界祥瑞之征,然矖族首领仟熠向神界下战帖,为争夺神界法器庇天伞,借助庇天伞法力来救自己的妹妹盈儿,天帝曾一口回绝仟熠借法器的请求,这才使得仟熠与神界开战,妹妹重病不能再拖,今日要不到法器,便与神界同归于尽。

玄麟和鱼音回了神界,听闻此事后被天帝召大殿议事,大战在即,神界将军齐如枫与太子赫容率四十万天兵前去迎战,青泽鲛乐与玄麟二人暂留殿内,静观其变。

“矖族势力不可小觑,又得女娲娘娘真传,怕是齐将军不好应付。”梨桦上神担忧道。

“哥哥可别受伤,平安回来就好。”韶芙担忧赫容,自己法力不济,不能并肩作战,只得与君无刑留在神界。

玄麟也整装待发上了战场,走之前和鱼音告别,让鲛乐好生照顾鱼音。

“天帝为何不借庇天伞?”鱼音疑惑。

“仟熠妹妹盈儿本就残暴,残害同族且借着仟熠的势力肆意妄为,如今是罪有应得,仟熠纵容自己的妹妹,已然魔怔,如今竟要与我神界开战,真是愚蠢!”天帝愠怒甩袖,耗神力打开水镜,众人皆目不转睛看着镜中战况,齐如枫鳞甲加身,手持仙剑与矖族对抗,矖族中人露出如巨蟒般粗壮且长的下身缠住若干天兵脖颈,用力一卷,头与身分离,鲜血直射。

如此血腥的场面暴露在众神眼中,太子与玄麟极力对抗,鱼音担心玄麟,紧握双拳恨不能冲向战场。

仟熠虽为女子,但法力绝不输齐如枫,二人对抗不分上下,远远望去矖族中人已将神界天兵团团包围。

天帝见情势不妙,又派十万天兵前去应战,玄麟险些被一矖族中人缠住脖子,急忙躲开一刀将巨尾斩成两半,疼的那矖族人痛苦嚎叫。

神界与矖族愈战愈烈,太子胸前被巨尾重重一甩,鳞甲裂开,受些内伤,急忙用法术修补,不料被矖族人趁机偷袭,幸好被赶来的齐如枫和玄麟挡下。

矖族卧虎藏龙,又派出一只巨兽应战,巨兽如五只大象一般壮大,抬脚落下踩死数百天兵,“庇天伞我仟熠要定了,你们都等着被我矖族灭掉吧!”

“怎么办,矖族人海战术,怕是足足有几百万的兵力…”太子鳞甲沾满鲜血,喘气对二人说。

齐如枫冷淡,“天帝不把小小矖族放在眼里,区区五十万天兵根本不够我打,仟熠可是下了狠心,那只巨兽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实乃大损我神界将士!”

“太子回神界要兵吧,速去速回。”玄麟将赫容推到身后,赫容点点头,“好,我这便回神界。”

赫容走后,齐如枫疑惑,“神界水镜自然可看到战况,何须太子亲自要兵,太子走了,你我二人更是势单力薄,矖族人源源不断赶来,恐怕难以抵挡。”说话间,齐如枫斩断一巨尾,又顺势救了一小兵。

“太子不能有危险,他已经受伤了,留在这里没有好处。”玄麟说道。

齐如枫懂了,知道玄麟在护着太子,若太子死了,天帝一定会怪罪他,“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节节败退,只守不攻了!”

齐如枫又冲向战场,玄麟心情复杂,扔掉手中仙剑,欲要显露真身与之对抗,施法之际,只见上空一白一红两位女子飞来,鲛乐和鱼音赶来相助,姐妹二人共同施法抵挡矖族,随后青泽而来,三人暂时将周身矖族人逼退。

随后又三十万天兵踏入战场,手拿银枪冲锋陷阵。

“你怎么来了?”玄麟不忍鱼音上战场,鱼音只说担心自己,青泽说天后见到太子的模样不忍让太子再上战场,将他留在了神界,玄麟也放下心来。

可是看着身处战场的鱼音,又担忧起来,众神对抗矖族,仟熠战袍一挥,“好啊,又来几个送死的,我成全你们。”随后仟熠身旁的男子施法,战场之上的矖族人又一次剧烈增加,所有人身蛇尾的矖族人统统变为金色的巨尾,上身也是金色的胸膛,齐如枫征战多年,认出了此法,“血金人!”

青泽与玄麟不由得倒吸凉气。

血金人流淌金血,刀枪不入,仙术更是对其没有任何作用,遇到血金人,只有等待被宰割的命运。

要炼血金人也是极其不易,仟熠这是不拿法器誓不罢休,齐如枫死死握着剑。

血金人进攻,天兵的剑和枪都被金色的巨尾折断,丝毫不起作用,青泽险些被血金人所伤,玄麟眼疾手快拉着他躲了过去。

玄麟施法打在血金人身上,没有任何作用,他死死皱着眉头,齐如枫强装镇定,鲛乐有些慌乱,“怎么办?!”

没有作用也得打,众神与无数血金人对战,巨尾粗壮有力,斩不断打不走,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天兵死在矖族手下。

“这是…血金人…?!”神界水镜内,梨桦也担忧起来,“血金人是破不了的,甚至连庇天伞都起不到作用。”

“再派十万天兵!”天帝道。

“没用的,只有擒住仟熠方才有些胜算,擒贼先擒王,仟熠她不是血金人。”梨桦上神道。

“仟熠还真是狠,自己的族人被炼成血金人,遭受无穷的折磨,矖族首领为了自己的妹妹还真不把子民当人看。”天帝无奈摇摇头。

战场之上,天兵不敌,血金人占据上风,仟熠得意的笑着,“妹妹,你且等着,阿姐定为你将庇天伞拿到!”

众神累的喘气,然矖族人只增不减,彼时天空圆月升起,这场大战从白日打到夜晚,鱼音望着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即将战败的神界,指甲嵌进掌心。

“怎么办,这样下去迟早是输!”青泽也着急了,水镜内,太子恨不得立马奔赴战场,奈何被天后拦着,“矖族人马上就要赢了!”

天帝坐在仙椅上,一字不语。

“不如和仟熠谈判,将庇天伞借给她?”梨桦问天帝,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都到这一步了,仟熠哪肯,恨不得将我神界也一并吞掉。”天帝道,“神界竟然要为矖族让步,真是耻辱,耻辱!”

神界众神惶恐,天帝想要亲自下战场,奈何被梨桦拦住,“不可,天帝怎能以身犯险,不如让我去。”梨桦说罢便走出大殿。

鱼音出神之际,被一金色巨尾扫来,玄麟顾不得自身安危,飞身护住鱼音,肩膀被巨尾重重一击,二人摔了出去。

鲛乐也自身难保,被矖族人围着,青泽闯不进去,只是拼命打着刀枪不入的血金人。

齐如枫重重吐了一口血,身上早已千疮百孔,玄麟站起帮鱼音挡着矖族人,“快回神界!”

血金人阴气极重,玄麟真身难以显现,应龙阳气也抵不过几百万的血金人,这比当初对抗凶兽还要吃力,玄麟想让鱼音先走,鱼音看着保护自己的玄麟,一把抱住他。

天上鹅黄的月亮,凄惨无比的战场,她紧紧抱住了玄麟。

玄麟颇为意外,耳边兵刃声不绝,鱼音双手抚上他宽厚的背,“不要忘了我…”

玄麟受了内伤,鱼音感觉的到,没有办法了,为了神界,为了她的男子,心一横,松开玄麟,一步,两步…她后退了几步,月神次女转过身去,小跑着飞起,红衣升起,奔着月亮而去,众神看到了鱼音,鲛乐一惊,“不要!”

仟熠见一抹红衣向月而去,吩咐手下,“把她打下来!”

血金人虽刀枪不入,法术无用,但可别忘了火是克金的,普通的火无用,仙术使出的火也无用,唯有那神月的烈火可将血金人烧裂,直至魂飞魄散。

鱼音直直冲着月亮飞去,察觉到了残魂归来,鹅黄的月亮一瞬变为巨大的白色圆月,月光普照大地和整个战场。

凡界中人看着天空巨大的月亮议论纷纷,天帝眼神一变,“神月…!”

神月千年不现,只因神月的一缕残魂至今未归,清晰可见神月残缺一处,那正是鱼音的魂魄,鱼音的真身是神月的一缕残魂,神月为她显现,鱼音再次回眸,战场上犹如数只蚂蚁攒动,玄麟淹没在天兵内,她飞身融入皎白神月,众神与矖族人皆瞧见神月残缺的一处被填满,神月复原,发出耀眼的光芒,逐渐从霜白变成了火红色,众人大惊。

红的仿佛要将人吞噬,凡界百姓纷纷逃窜,躲进了家门。

梨桦上神刚落入战场,便看到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

若干神鸟施展白翅自神月内飞出,喙嘴张开尖声叫着,下一刻千万只带着神火的长箭从神月中射出,火光四起,照亮战场,被神火射中的血金人瞬间没了威风,巨尾腾起火来,将身体燃烧,神鸟飞到血金人尾巴上,不停啄着他们的肉皮。

神火避开天兵,有目的地将矖族人射中,血金人一个都逃不了,仟熠也是如此,无辜的子民被迫前往战场,被做成血金人,皆是因仟熠而起,可血金人不除,便会威胁到神界,威胁到她心爱之人。

仟熠身重数箭,痛苦嚎叫,血金人皆被神火烧死,有的逃窜,仟熠被射成了猬鼠般蜷缩在地上,仰天大叫,“不…!”她不甘心,可是没有办法,鱼音宁愿祭月帮玄麟对抗矖族,她是月神的女儿,神月的残魂。

她生命的最后一刻,看着神月一点点变成原来的样子,自己也即将魂飞魄散,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作恶多端的妹妹,“盈儿…”

仟熠死了,矖族被灭,从此世上再无女娲后族。

盈儿仿佛有感应般从榻上下来,一步步艰难走到窗前,“姐姐…”

她没能等到仟熠带庇天伞来救她,她倒在了宫中,七窍流血。

众神大喜,天兵欢呼起来,青泽难以置信,“鱼音竟是神月一缕残魂…”说罢转头望向鲛乐,鲛乐半跪在战场之上,只有她知道,妹妹祭了月,她回不来了,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用此法的。

齐如枫松了一口气,身子不稳,被梨桦扶在怀里。

天帝看着水镜内发生的一切,连连笑着点头,“好啊…好啊…”

“鱼音仙子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赫容道。

玄麟遥望着,神月变成了黄月,他的姑娘,永远留在了那里。

仟熠与盈儿是要好的姐妹,盈儿残暴不仁,但对自己的姐姐却是极好,仟熠从不忍与妹妹发脾气,她们姐妹二人统治着矖族,有子民抱怨姐姐的不是,被盈儿听了去,盈儿便将那人斩首,杀鸡儆猴,所有人都有怨说不出,盈儿有什么好处都想着姐姐,她身受重伤,是姐姐不离不弃照顾她,不惜讨伐神界,不惜牺牲子民,她不是一个好的首领,但她是一个肆意宠爱对盈儿来说的好姐姐。

姐妹二人一人战死,一人死在宫中,到最后,都没有再见一面。

盈儿躺在榻上每夜都梦到姐姐,梦里,她对姐姐说:如果我是男子,我一定会娶姐姐为妻,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矖族永远从六界消失,她们姐妹二人,也终将会被世人唾弃,声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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