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红衾鸾（下）【两重生篇】

“嗯，过几天我们就回去，凤凰，你说过你要为我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你可不许食言，我还等着你给我摘月亮，等着你带我去看滚滚海波，凤凰……”她使劲瞪着双眸，仿佛要把旭凤的模样就此印刻入脑海，无论怎样都无法挥散，她要牢牢地记住这个人，因为他太不让她省心了，她一个没看好他就受了伤。

晚霞褪尽，他们一个静静地坐着一个静静地躺着，月色初现，旭凤勉强勾起一抹残笑，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看，月亮出来了，我为你揽了三十万年的月你竟还没有看够，今晚月色多好啊，你可要仔细看着……”

他让锦觅躺在大石块上，转身便化作了那一只巨大的火凤冲天而起，浑身浴火的他绕着九天上的明月不知疲倦地飞了一圈又一圈，他知道，那里有个人在看他。

这一夜太漫长，长到他不敢相信，他绕着明月飞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微微亮起，直到他精疲力尽，他才长鸣着飞回到了锦觅身边。

“锦觅，你看见了吗？那月亮真圆，以后，不，每天！每天，你就坐在我身上，我带你去看月明月缺，带你……”他笑得凄惨，在眼眶中徘徊了整整一天的泪水终于如泉涌般滚落，他紧紧地抱着锦觅，一遍又一遍说着他的幻想。

罗耶山的小屋里，他为她换了一件她最喜欢的红袍，那是当年淮梧时大婚红服的款式，后来他成为魔尊后亲自为她做了一件红黑相间的袍子，比凡间的那件精致了好几倍，都是他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还记得锦觅穿上的那一天就因为要脱下一事和旭凤恼了很久，还是她自己小心翼翼才脱下折叠好收起来的。

穿衣、擦身、上妆，他已经做过太多太多遍了……

他抱着她离开小屋的那一刻，那里轰然倒塌，变成了一堆废墟，那里的结界也随之崩塌，曾经的记忆在罗耶山已经不复存在。

魔界南边的大奇山下是一座被挖空了大墓穴，里面拥有成千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墓室，陪葬品不计其数，几乎和整个魔宫不相上下。一张凤凰模样的飞白书飞出墓穴门口的一刹那，巨大的石门轰然落地，尘封起了墓穴里的一切。

旭凤小心地把锦觅抱入石棺，正如那年他为她殉葬一般，他倚着石棺端着一盏殉葬酒，浅浅笑道：“我原以为我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没想到我竟这么的情不自禁，锦觅，我从未否认过你唤我一声‘傻鸟’，也许我原本就是一只傻鸟。比起淮梧，这里是按照禺疆宫所建的，我们待的地方是栖梧宫。”

“这样的场景好熟悉。”他嗤笑一声，接着道，“淮梧我为你殉葬时是这样，我在寒冰室塑造你的躯壳时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你说，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是不是注定了我要为你殉葬？”

“殉葬的酒不好喝，太苦涩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盏，笑道，“你没喝过不知道，其实殉葬酒又苦又烈，入口就是肠穿肚烂，和你说了也无妨，这一次还是我来为你殉葬，我很满足。”

他将盏中烈酒一饮而尽，笑着躺入了石棺，紧紧抱着她：“我们许了永生永世，下一世你来找我可好？锦觅，莫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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