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艾文

无生则无死......

不对。

那句话怎么讲的？

无死则无生，有生即有死。

这句话是我特别喜欢的游戏里的一句话。

虽然我并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那个灰发的贱人为这件事还专门用了法诀找到我家的地址去找我大骂了一顿，声称玩游戏不看剧情是没有灵魂的，虽然我确实没有类似于灵魂的东西。当然，结果自然是灰发小贱人被我好好收拾了一顿，尽管他再三叮嘱我要把剧情看完，但是......

我就是提不起兴趣。

因为看得够多了。

【无死则无生，有生即有死】我始终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想必是因为我没看剧情的缘故，可我又没兴趣去看，于是只能按照字面意思来解释——

没有生命的逝去，便没有生命的诞生，生命诞生，随之而来的既是生命的逝去。

但我始终觉得这句话是错的。

原因非常简单——

我就是这句话的例外，我证明了这句话，是错误的。

死亡这个概念在我身上确有体现，可它只能体现，却无法实现。生这个概念在我身上经常逝去，接着下一秒，它又会再次降临。逝去与诞生，它们相互抵消，接着构成了我。

可能很多人听不懂我到底在说什么，没办法，活得太久了，脑子里的东西太多。要不是那死宅要把我搞进黄泉大队的编外人员，我也不会花这么长时间水这么长一段无用的自我介绍。

黄泉大队吗？把罪大恶极之人送上黄泉路，把命不该绝之人从阎王爷手里救下来......

听上去挺蠢的。像是烂好人会加入的队伍一样。

但既然有工资可以拿的话，为了能在游戏里快乐的氪金，那么就简单地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的名字是艾文，而我的能力，是复活。

复活很多次，很多次。

倘若有一天世界崩坏，万物灭绝时，到那个时候，我可能还活在世上。

关于为什么会获得这种能力，那想必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种能力一直支撑着我来到了现在的这个时代。我活了很久，很久。

也正因如此，我也无法理解生命的可贵，在我眼里，无论是人类的生命，亦或是兽人族、羽族、矮人、异兽，或者是更为高贵的神，在我的眼里，它们与嗡嗡乱叫的苍蝇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前者不那么烦人，甚至可以进行交谈，以及想要弄死前者会更简单吧。

所以，请你谅解......

......

“所以，请你谅解......”他轻描淡写地捏碎了一名杀手的右臂。

面前的杀手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嚎叫。

寂静的街道回荡着突兀的尖叫，许久过后，又再次回归平静。艾文放下杀手，干瘪的头颅无力的垂下，朦胧的眼睛中闪烁着惊骇。被捏碎的四肢，凝固着恐惧的面容，杀手们大多都呈现出这副模样。三辆黑色轿车冒着浓烟，车门敞开着，从车内往外缓缓流出鲜血来。

“本来是打算给你们留两辆的，但是忘了这事，所以都给解决了。”艾文无奈地笑了笑，在他面前，站着熟悉的灰发贱人，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那位贱人身边多了一位少女。

宛如黑色瀑布一般的长发，穿着校园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长相清秀，算不上那种极品。艾文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少女，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种极其异样的感觉，虽然知道在李程身边的绝不是什么普通人，但这位......

很危险。

这是艾文的第一直觉。

“介绍一下，黄泉大队的编外人员，艾文，叫他网瘾少年就好了。”李程双手一指，朝着艾文叫了起来。

“这位是顾离。”李程又将视线转向他身边的少女，“我的副手，黄泉大队的副队长。”

顾离鞠躬，“请多多指教。”

艾文没有多说什么，这位少女的神秘之感依旧没有半分半毫的减弱。艾文朝着她微微颌首，接着撇开身子，他背后属于杀手惨不忍睹的样子便展现在另外两人面前。

死宅有些不乐意了，“全都杀光了？不留点活口？我记得你不喜欢割草游戏的？”

“他们收到的命令是送你去见阎王爷，很明显，这并不是得到笔记的正确方式，他们只是被别人派来，用来试探试探你的实力的。”艾文看上去十分悠闲，“放心，只是死了几个头目而已，少数被我废了手脚，大部分人还能捡回一条命，不过，他们的神智，以后可能不是那么清醒了。”

说着，他轻轻踢了踢脚边的几只利箭，又将缠在胸口的那块绷带扯开，心脏的位置不断流出黑色的毒血，沾在了棕色的外衣上。几块发黑的烂肉还从那掉了下来，但即便要害受伤，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稳稳地站着。

“我特地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这不是信德区吗？”艾文笑道。

老旧且空荡的街道，发黄的海报，摇摇欲坠的招牌，这儿是信德区。

枯言市有条规矩，倘若有什么麻烦想要解决，但却又不想承担什么法律责任的话，信德区便是最好的选择。有人若是死在这片混乱之地，便不会有什么法律来替他伸张正义。也正因如此，往往有争端发生，去信德区解决是下下策中的下下策。而这个便利，往往只能坑坑无知的外乡人了。

黑色轿车的车牌号正是外地的车牌号。

“你倒还挺了解这里的吗！那几年的事务官没白当？”李程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嘻嘻地笑了起来。

“砍了几年的人，工资还没你们这出的多，哎呀，事务官这种职务不适合我这样一点也不悲惨的家伙去当啊。”网瘾帅哥低下头来，摆弄着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那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面镶嵌了一颗圆形的红宝石。他拧动着红宝石，转眼间，几个黑色的大大袋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我可能没带够......”艾文说到一半，却见面前的黑发少女转过身去，袋子、绳子、绷带......所有工具，应有尽有。

他尴尬地笑了笑，“我就不该质疑你们的专业性的......”

“话说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李程倒是颇为得意地昂起了头，“男人的伤疤就是荣耀的象征啊，呐呐呐，羡慕吗？”

......

“伤口开裂，被自己的功法反噬，如果想活下去的话，就别轻举妄动了。”面对明明已经重伤，可以随时像捏死虫子一样捏死的重伤杀手，平时一直话少的顾离也不得不多费了些口舌。

李程需要这些杀手活下来，他们活下来，才能亲自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那些大人物，大人物们才不会轻举妄动，李程才有更多的时间去使用自己的资源，去想出对策来解决这件事。

那是原本的计划，不过现在由于苏蕊的参与，这些杀手似乎更有活下来的必要了。

躺在顾离脚边的杀手放弃了挣扎，看样子是已经放弃求生了。顾离将手放在伤口上，一道白光在她手心闪烁，杀手脸上的神情舒缓了许多，似乎是痛苦得到了缓解。

“治疗法术？”一旁往袋子里装着尸体的李程起了好奇心。

“没有那么高级，小把戏罢了，一点点减少痛觉的法门。”白光消散，少女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汗珠。

李程往后退了几步，趁着顾离不注意，拿出手机并打开了微信，原因是离自己几米远的艾文正朝自己使着眼色。好友那一栏，名叫【网瘾少年】的好友再次发来了消息。

【网瘾少年】：【你真觉得那会是什么小法门？】

【史上最帅】：【废话】

【网瘾少年】：【我知道你们都不是什么普通人。那另外两位编外人员所引起的兴趣甚至已经超过游戏了，但这位】

【史上最帅】：【你还真是半句话离不开游戏啊，要是渴望长生的那些大佬知道你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竟然沉迷游戏，他们怕不是要当场气死】

【网瘾少年】：【那他们确实得】

耳边装弄袋子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听起来顾离已经快要结束她那一边的工作了。李程将手机收进兜里，戴着医用眼罩的右眼传来一阵阵刺痛。

精神世界多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又使用了超过自己极限的时光之烛......

这都没死。

我比这两个家伙差不了多少吧。李程看着顾离与艾文，无奈地笑了笑。

不远处传来尖锐的喇叭声，三人拖着一个又一个的黑塑料袋，迅速的移动着，里面是打包好的杀手们。一辆大货车正缓缓驶来，驾驶座的窗打开着，一只白嫩小手搭在窗台，手指捏着白色的香烟。

“装，这车还是我跟老头打赌赢来的，gkd！弄脏了你们得负责啊！”漆探出头来，猛抽了一口香烟，对着三人叫道。

“你怎么来了？”漆看向正运着杀手们的艾文。

“该怎么说呢......”艾文放下袋子，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眉头紧皱，似乎在非常认真地思考着。

一旁的李程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艾文显然不是为了笔记的事情来的，那种东西对于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吸引了。那么，是什么呢？究竟会是什么吸引一位这样的强者在如此特殊的时期进入最为危险的枯言市？是什么呢？是——

“新游戏要在这里发售了！”

他一拍拳头，脸上摆着大写的“开心”。

李程：......

“跟你这种家伙说话真是费劲！”漆没好气地叫道。

黄泉大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