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

(引子Ⅰ上)康师傅是阿超的工友。他比阿超年长许多，为人热情。在工作的时间还很照顾阿超。

这天，康师傅开着公司里的新皮卡带着阿超来到一个热闹的地方。

貌似一个已经停止经营的加油站里，皮卡车停到正当中，车头前不远的位置，很多人在排队，购买东西。

“停这里没事吧？影响他们做生意吧？”阿超忐忑地问。

“没事！都是自己人！”康师傅笑答。

“他们在买什么？”阿超又问。

“换面条，超，你在车上等会，我去去就来。”康师傅说着，熄了火，下了车。

阿超看排队换面条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的，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

皮卡车左前方，一台不锈钢全自动面条机正轰轰作响，压鲜面条。很是有特色。

只见康师傅来到他们收款的桌子前，用塑料袋抓了一把零钱，说是用一下，便走了。

阿超分析，他们应该认识。或者是亲戚关系。。。。。。

阿超仔细观察，皮卡车前面收款的地方。很多零钱堆在桌子面上，都快放不下了。有的，边上的，都快掉下来了。不过排队换面条的人都视而不见，自觉把钱放到桌子上，没有偷拿的。秩序很好。

内心里，阿超很是敬佩他们的素质高。

“超！来，尝尝！”康师傅在车窗外叫阿超。

康师傅手上，捧着一盒香喷喷的牛肉干。也不知道康师傅在哪弄的？阿超不客气，伸手抓了两根黑色的牛肉干。

“再拿点！”康师傅很热情。

“可以了。尝尝就行了。”阿超说。

“你再等会啊！我拿个东西咱就走！”康师傅说着，就又走远了。

阿超坐在车里，品尝着美味的牛肉干。

“嗯！赞！真是好吃！”

又过了一段时间，康师傅回来了，看看表，5点30分，刚好是下班时间，真是轻松且愉快的一天。。。。。。

嗨！这个社会，赚钱真的是越来越难了。。。。。。晚上，阿超去外面喝酒。看到沿途有很多出租车在拉客，竞争非常激烈！有时候还为挣抢一个客人发生口角。

阿超今天是骑自行车的，临出门的时候，他在上海打工的好友郭乐伟打电话说：抽空了，让阿超把自行车借给他的父亲用用。

由于是朋友所托，阿超不敢怠慢。一直反复牢牢记着这件事，生怕忘记。

说起郭乐伟的父亲，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伯伯。阿超小时候几乎天天去他们家玩的。阿超长大了之后，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多么顽皮，天天去别人家玩是不礼貌的。。。。。。

往事随风，如今再见伯伯，他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了。

“吃饭了没？孩子！”前几日见伯伯，他仍旧热情地向阿超打招呼。

“吃了，伯伯。。。。。。”

今晚，阿超喝完酒却不怎么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来喝酒？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和谁在一起喝的酒？当然了，他更不知道是谁埋的单。。。。。。

这会儿可能真的是有点晚了，拉客的出租车，已经不像来的时候那么多了。

不过，零零散散，还是有人愿意熬夜赚钱的。饭店门口，大马路边，就有两辆旧出租车。

“走么？我有辆自行车子，能拉么？”阿超装着老练的语气问。

其中一辆出租司机听到后，主动前去，把阿超的自行车放上出租车。

阿超也上了车。

“哥，您说，去哪？”出租车司机很热情。

阿超乘坐的是一辆老式桑塔纳改装的出租车，阿超知道是黑车，但不影响乘坐的。

算上阿超，车上一共有三个人。阿超猜测：可能是为了防止夜间抢劫吧，毕竟现在赚点钱是越来越难了，又或许是他们三三两两的司机，凑在一起打斗地主等人吧。。。。。。阿超不愿多想了，很费脑子，再加上喝了酒的。。。。。。

“师傅，我，我去天津路。”阿超说。

“得嘞！”司机依旧很热情。

正当要启动的时候，阿超发现自己忘带自行车的钥匙了。这样的话，即使把自行车送到伯伯家，他也骑不成。

阿超赶紧又说：“师傅，不去天津路了，嗯去道北，民航大厦！”

“好的，得嘞！”司机依旧很热情。

路上，车开的很快，而且窗户都是关着的。

另一个年轻人拿着手机导航问阿超位置，阿超大声告诉他。可这辆，这老桑塔纳发动机噪音很大。无论阿超怎么吆喝，年轻人都听不清。

阿超本以为他们经常拉客，应该知道民航大厦的，可是眼前的他竟然不知道？阿超甚至觉得他们不是本地人。但没办法，只好再告诉他们附近别的位置。

“血站！去血站！血站你知道么？献血的地方！”阿超大声比划着说道，他以前还在那献过血的。。。。。。

不知为何，车内一下变得安静了。

“去，去血站，献血的地方。”阿超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那个年轻人听明白了。。。。。。

(下)梦终将清醒。。。。。。有些冷，晨之光卷缩着身体。北京的昼夜温差还是蛮大的。还好是盛夏。

早晨的太阳映照着迷迷糊糊的晨之光。他还以为自己正躺在家中客厅的那张“温床”上呢，临近街道里怪异的声音使他感到了不同。

路上的行人瞅着晨之光指指点点，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这孩子，晚上也不回家，在马路上睡觉，还好是盛夏.。。。家人得多担心啊？”路人的话语，晨之光听得到，尽管音量不大。

晨之光清醒后的第一反应是确认裤裆里的钱。摸摸，还好、钱没有丢。

梦中的婚礼，晨之光仍津津有味地回味着。他坐在那里傻笑，望着升起多时的太阳。虽然身处异地，而太阳还是那么的辉煌。

他吃力地爬了起来，露天的睡眠看来不是太解乏，此刻他十分想念家里客厅的那张，朴实无华的红木沙发。

“这种新奇的感觉真好啊！”晨之光亢奋地叫了一声，似乎在给自己鼓劲儿！

刚苏醒的生命总是饥饿的。晨之光推着车子，向着某巷子深处驶去。一股食香，是他这会儿的临时目标。

终不负有心人，晨之光品尝到了地道的老北京豆腐脑儿。

黑色的瓷碗里，嫩嫩爽滑的豆腐块上，飘着层小磨香油，还有酱汁儿，碎花生，晨之光一口气喝完了，还就了个油炸饼子。

他抹抹嘴，很享受地重新骑上自行车，继续寻觅自己美好的心境——百草园。

继续前行的晨之光，边骑车边四处打听着昨晚高个列兵所描述的地方。

“阿姨，你好，请问..大哥，请问那个..？”有的人回答‘自己不是北京人’，有的人回答‘不太清楚’。当然，也有人给晨之光指明了方向。

晨之光有种在凡间寻找天堂的感受，并且他很愉快：

虽然文世兄劝说自己到大的城市开阔下眼界，没想到与此同时，幼时的百草园竟让自己如获至宝，看来这也应该属于开阔眼界的范畴吧，至少是思想的心界，再说了，北京也不是小城市啊。。。。。。

日头高照，晨之光不停地淌着汗，他继续前行着。。。。。。

世间行走的凡人啊！总在不停地向着各自的目标前行着，沿途，各种诱惑也不停地在招手，它们用尽所长吸引着向目标前进的你和我，大多数时候，我们僵硬的判断它们是险恶的魔鬼，然而，有时！它们却是罕见的真理。。。。。。

晨之光忍着酷热，艰难前进着，路上有一阴凉的巷子。

“先凉快凉快再说吧，说不定就在这里呢！”晨之光自语，他拐进巷子。

巷子的中段，有一栋气派的高楼，楼体通黑，约30多层。晨之光缓缓经过这里。

楼下，混乱不堪。人很多，老人、年轻人、妇女。。。。。。

人们三三两两的，你一句，我一句在讨论着什么？晨之光十分好奇，不解中立刻被这些奇怪的骚动给吸引了。他将车子停靠到一边，走近观瞧：只见楼下的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包夹着许许多多的人。大楼醒目处挂着什么帝国国际金融商会的招牌，晨之光仔细聆听着他们的谈话。

“我2万进，4万出！！！”眼前一位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对着一老者叫道。

老者不以为然地慢慢摇摇头，老者看了眼晨之光。

“今天肯定涨，今天肯定涨。。。。。。”边上有个老太太，小声唠叨个不停。

股票——晨之光明白了，这应该是家证券公司。

晨之光想进大楼里再看看，他也想帮家里的妈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股票？

晨之光挤扛着，进入了楼内大厅。

人黑压压的一片，他们或坐、或靠、或打盹、或三三两两小声在辩论，有的则打着扑克。晨之光知道：这是交易厅，妈妈带自己看股票来过类似的场所，虽然家乡也有交易所，俨然没有如此壮观的景象。。。。。。

这时！晨之光听到阵阵怪声叫！

“涨——涨咳——涨——涨！”定眼望去，一群老者发了疯般地喊叫着，有的拿拐杖使劲敲打着地面，他们的眼睛一致庄严地死死盯着上空的大屏幕。

大厅里的其他人听闻，也都习惯性地张望大屏幕。晨之光也抬头张望。

只见大屏幕播放的是，有一根长长的白线，向着上方冲着。大厅内很多人在老者叫喊的感染下，也不禁高喊起来！

“涨！涨！涨！涨涨！涨涨张张！”大楼似乎快要被这股声音的巨浪震塌了。。。。。。

晨之光吃惊地看着这一切：不可思议！这些北京人太疯狂了。太不可思议了！究竟什么让他们变成如此。。。。。。晨之光激动了——不经意中——“涨跌本无意，观者有心。。。。。。一切都是定数，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

晨之光仿若看到了！仿若看到了些许的未来！！

晨之光看到：那条白线冲高过后，正在向下跌，并且连续向下，没有任何向上的起色，也就是所谓的大跌降至！

而后紧接着是死亡的气息。。。。。。人们的叹息声，埋怨声，甚至是绝望的哭喊声。。。。。。

这是“福音”！晨之光似乎认识到了，这是他第二次使用“福音”了，不过，这次他兴奋之余竟产生了狂妄。。。。。。

我要挽救这里！挽救他们的灵魂！！——晨之光竟糊涂的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

“今天不会涨的！以后也不会涨的！快卖掉！快卖吧！回家吧！都回家去吧！”晨之光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叫喊道！

异样的声音！使得人们同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晨之光。

“今天不会涨的！不会涨的！以后也不会涨的！卖了吧！散了吧！都快快回家去吧！”

晨之光又大声狂妄地叫喊了一次！喊叫过后，他就已经后悔了。。。。。。

他预感到了一些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于是晨之光赶紧转身！向大厅外挤去，如同那晚离开台球厅一样明智。

顷刻！——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大屏幕中向上的线同晨之光所喊，果真变成了垂直向下。。。。。。

并且速度飞快！像一条受了惊吓的蚯蚓般，硬猛地要向地下钻，钻回自己那湿润且肥沃的黑暗世界——土壤。

“降妖除魔!除魔！除魔！”拿拐杖的老者们生气得变换了叫嚷，也向外挤着，寻找刚才阻碍他们前行的异样。他们要“除魔”！

已经快走出大厅的晨之光见状，立刻迈开大步，开始飞奔，慌乱中再赶紧骑上车子，飞快地逃跑了。

“呜呜——除呜呜呜魔呜！”耳边除魔的喊声，伴着风声不停地在回荡，使得晨之光的大脑一片空白。

晨之光拼命地蹬着脚踏，一下也不敢停。

下午的太阳，光照很强，但却快要燃尽。晨之光一下子骑了很远的路，再加上刚才的惊吓，他感到——很累，快要蹬不动车的踏板了。

在某交叉口的马路旁，有一处阴凉的公园。

晨之光再一次停下车子，想进公园歇脚，也好休息下自己疲惫的灵魂。。。。。。

惊魂未定的晨之光目光呆滞，他似乎已经把眼前这个阴凉的公园，当成了自己要去百草园了。

锁好车，晨之光浑浑走入。

他没有方向、漫无目的，在公园里面缓慢行走着，并欣赏着。

好一处街心公园！一颗颗绿树成荫，人工湖，石拱桥，大草坪。卖玩意儿的、小孩子们、老人们、谈恋爱的年轻人们点缀着公园的每个角落。

晨之光沉重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大片树荫下的小摊儿前。

“帝國棋。贏者，得天下，與其對弈者不占優。——伍圆戰鬥”

一块破旧的木牌上写道，旧的程度如同出土文物。

这是一赌钱的象棋摊儿。木牌前端坐着一位年轻人。晨之光打量着年轻人：他坐姿。颧骨略高，消瘦、面无表情，头发按古代秦朝的方式打着结，相貌不凡且似曾相识。

晨之光先是一惊，暗叹：首都不愧是首都，连棋摊儿都这么有古韵！

晨之光后退一步，缓慢蹲下，木牌下方，便是一副象棋。象棋子是木制的，很明显是现代的，但不知为何每个棋子上都沾着泥土？可能也是为了仿古吧！

看着这些，晨之光想到了家属院的好友曹文世以及北京的张凯：文世兄是家属院出了名的象棋迷，院里很多大叔都下不过他。至于张凯，现在还没有找到他，记得他小时候非常喜欢象棋，现在不知道他还喜欢不了？哎呀！此刻，若曹文世在此该有多好！就有可能如牌所寄，赢着得天下了哈！

“观也，思者也。虽不好棋，尝试不为过？”文邹邹的声音是对面那年轻人说的，他说话中便摆好了棋子。

奇怪？？有那么一刹那！晨之光真的觉着：此摊如招牌所言，可能，不为财只为‘天下’。嗨！何况不过5元而已。于是晨之光拿起中卒洒脱地攻了一步。

晨之光走过，顿感棋子的分量不一般，暗道：若是棋如人生的话，这便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步了。。

年轻的摊主见状顿感兴奋，本无表情的面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从容地调动着当头炮。

阴凉的树荫下，随着棋局的开始变得暗淡无光。原本隐隐阳光，似乎突然无法透过这茂密的大树，照射进来。阴暗中只能看到威严的棋子和对面年轻人鬼异的面容，强悍的压力感立刻袭来！

按耐不住的晨之光想：若是象棋而言，我的水平很一般，对面这位年轻人肯定是个高手，我何不尝试，运用刚才，我看到未来的本领呢？？晨之光用刚才的方法——潜心冥想，“输赢本无意，观者有心.。。淡泊名利。。。”“福音”使出。过了一会，晨之光感到，好像“福音”的幻境境并没有出现。。。。。。

“哎呀！”——晨之光被身边的一人吓了一跳，不是别人，正是——曹文世。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幽暗的气氛使得晨之光的思维变得迟钝了，混混间他仿佛忘记了一切，甚至忘了问曹文世怎么也在这儿？？

蹲在晨之光一旁的曹文世只会机械的用手慢慢比划着棋局。晨之光完全按照曹文世的指点，与那年轻人较量着。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不分胜负。那年轻人的发髻上留出了思考的汗水，似乎他不占优，他并没有看到晨之光身边的“军师”——曹文世。

隐约间，晨之光发现，对面那年轻人的眼睛还会泛绿光？在这阴暗的环境下，他的眼睛显得特别阴亮，整个人很像一尊半蹲跪样式的兵马俑，帝王一般的兵俑。

“有曹军师辅佐我，就凭你别想赢我！”晨之光心中暗道，略懂一二的他认为自己赢定了。

“赢者，得天下！”只听那年轻人朝天大吼一声。

晨之光顿时感到，他的叫喊中有股奇异的力量在冲击自己，天下的诱惑，万国的美女。。。。。。这股奇异的力量瞬间将晨之光身边的“军师”——曹文世给冲散了，晨之光慌了神，他没想到对面的年轻人似乎也有和自己一样的能力——“福音”。不过，晨之光感到他的“福音”好像和自己的不太一样。

该晨之光走了，由于“军师”曹文世不在，他看着这尽管占优的残局，完全有点晕。

他拿起自己认为该走的棋子准备将军，却举棋不定，那年轻人也认真看着地上棋面。。。。。。年轻人化作秦始皇在大殿上端坐着，他眯着眼遥看瑶池中，手握长矛的晨之光，秦始皇问：“我的天下难道你不想要么，赢者便可以取代我！”

普天之下谁不想当皇帝？金碧辉煌的秦国大殿诱惑异常，数不清的金砖、佳丽被摆放在殿内。晨之光真的想要。他此刻在想是否要杀了他，取代他？

正当晨之光想要得到天下那一刻，对面年轻人的“福音”似乎没有了，一个烂棋摊儿又显现出来。。。。。。年轻人的“福音”似乎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晨之光惊出了身冷汗，心想：还好，他只是用的障眼法，不是“福音”，如果他用的是“福音”的话，自己就惨了，会不会被妖魔给诱惑了，从而走上不归路呢？？？？

“什么得天下!”晨之光说着，生气地把地上的棋子全部呼啦一通。认输也好，放弃也罢，总之是兴趣全无，他这一举动显得是那么颓唐。。。。。。

只见那年轻人指着晨之光大声喝道：“呆！连局棋且无法驶完，如此耐性，怎能成事？？？”他声音颤抖。

晨之光冷冷答道：“姑成事与否与儒相干？”

与此同时晨之光发现暗淡的树荫豁然渐渐有了光亮，这里刚才的阴暗彻底没有了。

说完，晨之光迅速站起身，用手在身边松软的土地上挖了个坑，把地上刚才那些棋子全埋到了坑里。年轻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让原本属于泥土的东西回到泥土的世界吧！张凯，我是晨之光！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好这口！”说完，他冲对面年轻人“哈哈”笑了。那年轻人一愣，也冲着晨之光笑了，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他的确是张凯。

“晨之光！原来真的是你，久年不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走我们一起先回家吧！”张凯兴奋地说道！

随后，他快速卸下古发髻。拉着晨之光的手，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晨之光仔细看看身前的张凯：论相貌，他的确和幼时很像，但他却已经不是那个！“百草园”中的小张凯了，他只是一个！一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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