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人,最是拜高踩低。
甄玉娆本就是个没有位分的,如今又失去了宠爱,这样尴尬不明的处境,使得很多想要攀附的人,又观望起来。
碎玉轩门口再度门可罗雀。
在这清冷的冬晨,我敲响了碎玉轩的大门。
“余常在来了,是来找甄二小姐的吧?她在房里闹脾气,你要找她说话的话,请多担待些。”
往常崔槿汐对我,可没这么多话。
再仔细一看,崔槿汐的脸颊上好似有一块淤青,我怜惜地想伸手摸摸,她扭头避开了。
“你也该小心些。现如今,皇上对你们碎玉轩不比以前,只怕以后的日子还会更难。别再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崔槿汐叹了口气,却也没说其他的,只是让开了路。
我见状,忙拦住了她。
“你别走,我不是来找甄二小姐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崔槿汐带着疑问,将我引到了她的卧房中。
那房中的摆设以素朴为主,便犹如崔槿汐的心境,耐得住寂寞,守得住煎熬。
我一直都很好奇,崔槿汐对甄玉娆究竟是什么态度?
摆明了甄玉娆是甄家唯一的变数,只有她从了皇上,甄家才能从坭坑里爬出来。
“有话我就开门见山说了。”
“请。”
“皇上想要纳妃,这你是知道的。甄二小姐一直天真,受苦受难的,就只有你自己。我知道你在此,是为了偿还莞妃的知遇之恩。只是你的正经主子莞妃,在凌云峰上受罪呢!里头这个小姐脾气的,半点儿不知好歹,不顾及亲情,也不顾及自身。你难道要陪她在此耗尽一生?”
“奴婢数次想要请旨,去凌云峰上伺候,但均被搏了回来,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崔槿汐正在苦恼,门外传来甄二小姐的声音。
“你去!你现在就去!你当我指着你过?少给你脸上贴金了!”
甄二小姐隔着门窗,对房间内的崔槿汐嚷嚷道,状若疯癫。
崔槿汐听了,只是低头忍耐,并不敢搭话。
我拍拍崔槿汐的胳膊,示以安慰,起身出了门。
“哟,余常在,你暗害我不成,又去策反奴才了?”
“甄二小姐,我呢,是不信齐妃是下毒事件的主谋的,依我之见熙太嫔可比齐妃更恨你入骨,想你去死才对。”
甄二小姐听着这话,哑了火,只脸上仍然是忿忿不平的态度。
“诚然,你年轻美貌,受皇上追捧,但是这份殊宠背后的原因,你应当也知道,所以根本不必以为自己有多么引人注目。”
“这话,你应该去同皇上说,我本来清清白白一个人,被他锁在宫里,失了自由和清白,我还未如何,你倒来借你家皇上的不仁不义来嘲讽我,真是好笑至极。”
我不以为然,“是么,可我看到的是甄二小姐你为了活命,故意吊着皇上的同时,又在勾搭慎贝勒。这才连累慎贝勒的额娘熙太嫔一把年纪了,为子犯险,终于落了个晚节不保。你说,若你是慎贝勒,此刻对你,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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