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黑锅压的端妃险些跟着晕过去。
“撞邪了!这真是撞邪了!”
端妃喃喃着,从床上爬起来,朝屋外奔去,只是没走两步,自己停了,“不能去养心殿,华妃既然晕在碧桐书院,就是想把本宫拖下水……”
端妃自言自语,把一旁的颂芝听得恍然大悟。
“华妃究竟要做什么?”
端妃问颂芝,颂芝也不知道啊。
“娘娘们之间的事情,奴婢又怎么知道。”
颂芝看着端妃攥紧的拳头,愉悦地耍起了无赖。
她闲着也是闲着,第一次认真注视着端妃素朴的居所,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记得刚入王府时,我们侧福晋与您最为要好,若没有之后发生的那件事,如今各自也该儿女绕膝了。”
“儿女绕膝?”端妃冷笑不止,这分明是祝福的话,听着却是讽刺得很。
谁儿女绕膝,都不会轮到她们这些武将出身的女儿们。
不过,过往的一切都已经发生,所有的痛苦和不甘,只能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随着时光,慢慢流淌在以后的时光里。
端妃朝华妃伸出援手,就像以前在潜邸时,两个不知世道艰难的女子互相抱团。
“我床上有药味儿……”
“我们华妃娘娘不讲究这些,有药味儿也无妨。”
当华妃醒转时,看到端妃近在咫尺的关怀的脸,忽然鼻头一酸,她紧咬牙关,闭着眼,却没守住决堤的泪水。
端妃的手帕上沾了泪,才知道华妃已经醒了,她心下坦荡,但那碗药是她亲手喂撒娇的华妃喝下的,从喝罢了药,到见红,端妃一直在场。
那个刚刚还在她掌腹下跳动,说着生出来,就认她做干娘的孩子,最终死在了她的手里,这叫端妃如何能释怀?
“你说吧,你来找我,究竟想做什么?”
端妃的语气柔和下来,但仍旧淡漠。
“皇上厌弃了我们年家,定要治罪。我前途未卜,但不甘心就此赴死。我来此,是想同你说:你别用肃喜害我。我要活着。你若非要我死,我一定拖你当垫背的。”
端妃看华妃,犹如看神棍一般。她本想挣扎几句,撇清跟肃喜的关系,但见华妃那样决绝,索性默认下来。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齐家姐姐,我想活着。就如我腹中的孩儿一般,拼命地想要活着!你恨我也罢,但你不该只恨我,你心里知道,最应该恨谁!”
端妃下意识摇头,“不……”
“随你吧。我的话你要放在心上,否则黄泉路上再会!”
华妃连哄骗带恐吓,回去翊坤宫后,又喊来了肃喜,命人把他藏起来的火石火镰全都搜罗起来,让周宁海将肃喜交到慎刑司,算是将这事儿过了明路。
皇上久等不来华妃的示弱和讨好,又听闻华妃去了碧桐书院,没吵没闹,坐坐便离开了,心头更是疑惑,便下榻碧桐书院,询问原由。
华妃也没闲着,她素日用钱收买的人不少,于是让人带话给年父,“皇上要法办于年羹尧,让家里好自为之。”
华妃的父亲也是久于官场,他们父女配合着,定能将年家这场灾祸的危害,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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