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尔晴轻轻推了推傅恒,又别过头,不看他,傅恒哪里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可尔晴好不容易投怀送抱一次,傅恒岂会这么容易就放开她?
浓密的剑眉稍稍往上挑了挑,长睫阖动间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呀,它跳过来了,尔晴!”
什么?
尔晴当即吓得惊呼,一下子跳了起来,手环搂在傅恒的脖子上,脚勾着他的小腿,整个人如同树袋熊一样挂在傅恒身上。
傅恒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尔晴比他矮大半个头,此时她跳起来,脚勾在他小腿上,便和他差不多高了,同时也使得俩人的下半身紧紧的贴合到一起。
闻着尔晴身上的味道,感觉着她身上的体温,傅恒身上的某处渐渐苏醒了,蠢蠢欲动。
真是自作孽,他苦笑。
“别怕,它跳走了。”
虽然舍不得,但傅恒怕被尔晴察觉到什么,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就在这儿办了尔晴。
“真的?”
“当然,我骗你干嘛?”
尔晴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把头转过去,瞄了一眼后,立即又转过来。
好在那个东西确实不在了,她松了口气,从傅恒身上跳下来,尤后怕地拍了拍心口处:“我们快点走吧。”
她真的不想再在这儿多待了,一秒都不想!
“等会儿。”
傅恒的声音暗哑。
尔晴一从他身上下来,他就转过身背对着她理了理衣袍,可是尔晴仍旧害怕,所以还抱着他的手臂,紧紧贴着他。
如果是平时,尔晴肯定已经发现了傅恒的异样,但她此时沉浸在不知什么时候会再看到一只那东西的害怕情绪中,自然就没心思关注其他的事情了。
“为什么呀?我们快走吧,我怕~”
她轻轻甩着傅恒的胳膊,声音娇娇柔柔,无意识就带了些撒娇,傅恒被她哼地愈发火起:“你这么拽着我,我衣服都快被你拽掉了,怎么走?”
尔晴无措地松开了些傅恒的手臂,傅恒会有些生气是应该的,毕竟她之前对他一直爱答不理,更加嫌弃他亲近自己,如今她却这么恬不知耻地死赖着他,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那啥了。
但她真的实在太害怕,才会如此,她怕傅恒不让自己拉着他的手臂了,便小心翼翼,微微带了些恳求地问:“那我拉松一些,可不可以?”
怯怯的模样,让傅恒心疼得不行,要还有什么旖旎的心思,那他真的是禽兽不如了。
“只要你别再拽那么紧就行。”
话已说出去,他也不好再反口,便朝尔晴伸出手:“我牵着你吧。”
尔晴忙把手放到傅恒手掌上,只要能让她感觉有个依靠就行了。
傅恒的手掌很宽,手指修长,她的手几乎只有他的一半大,被他一握,收拢,便全部包裹起来,不留一丝缝隙。
因为常年练习骑射武功的缘故,他的掌心上有一层薄茧,虎口处更厚,他握着尔晴的手,不自觉地用拇指摩擦她手背,让尔晴觉得稍稍有一点痒,这股痒意甚至一直传遍她了全身。
但因为她现在害怕的情绪更甚,所以就自动忽略了这微微的痒意,并尽可能地把自己贴近傅恒,走三步停一下,四处看看,确认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才敢继续往前迈步。
傅恒无奈,走到尔晴身前半蹲下,道:“我背着你吧,你这么走走停停,我们走到明早也走不出去了!”
“这……不太好吧?”
被人看到了多难为情啊?
“这一路上花花草草水水的,指不定就又跳出来一只大蟾……”
“啊……”
‘蜍’字还没说出来,尔晴就惊呼起来,哀求地道:“你别说了!”
然后她不再犹豫,趴到傅恒背上,双手环住傅恒脖子,傅恒两手托着她的膝盖窝,略一用力站起身,很轻松地就背着她走了起来。
“谢谢你,傅恒。”
“嗯。”
这句‘谢谢’不像从前那些客套的漫不经心的随口之言,真挚了很多,让傅恒很是受用。
天色渐晚,月亮慢慢爬上来,挂在半空,不知何时,竟起了雾,淡淡柔柔,如流水一般的月光,被白色雾气晕染开来,显得更朦胧了。
俩人耽误了一会儿,此时才从园里往外走,一路上,便没有其他人了,四周很静很静,只有细微的风吹树叶声,还有间或几声鸟叫虫鸣。
月光下,两人的背影被拉得长长的,没有谁开口打破这份宁静,二人相互依偎,听着彼此的心跳,似乎有丝丝缕缕情愫缱绻生长,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裹得密不透风。
雾越来越浓,如细雨般的雾气晕湿了两人的头发,在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远远望去,就好似白了头一样。
等傅恒背着尔晴走出大宫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其他家的马车都走光了,只有杜枫一个人还孤零零地等在那儿,等得焦急如焚,看到二人,他立即小跑上前:“少爷,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脚崴了一下。”
杜枫不再问,连忙放好脚凳,傅恒将尔晴改背为抱,甚至都没有让她脚沾到地,就这么把尔晴抱上了马车,尔晴没有出声拒绝,主要是因为傅恒说的那个理由,她要是执意下地,不就露馅了吗?
一直到马车上了路了,尔晴都没有想起要从傅恒身上下来,尔晴不提,傅恒自然也不会提,他乐得如此。
“唔~”
忽然,尔晴轻轻低吟了一声,引来傅恒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了?”
尔晴浑身一僵,摇了摇头,缩在傅恒怀里,不敢再动。
傅恒觉得奇怪,便放开了点尔晴,低头去看她的脸,借着月光,他看到尔晴瞳眸微睁,眼尾泛红,脸上亦布满了不正常的潮红,贝齿轻咬着下唇,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怎么像是被下药了?
意识到不对劲,傅恒拍了拍尔晴的脸,问:“尔晴,告诉我,你今天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去想那个?
“傅恒,我好难受!”
尔晴在他腿上这么扭,傅恒也很不好受。
可是,他们现在还在马车上,而且,很明显尔晴只是被药物驱使,才会如此,并不是自愿的。
虽然他很想很想,但,并不想趁人之危。
傅恒双手捧着尔晴的脸,张口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似问似祈:“尔晴,告诉我你是愿意的。”
温温的,湿湿的气息喷洒在耳上,尔晴哪里还能拒绝得了傅恒的靠近:“我愿意,愿意,傅恒,你帮帮我,帮帮我!”
“这是你说的,尔晴,你可别后悔!”
他这么做纯属自欺欺人,可他再也忍不住,如果这个时候还让他忍,他一定会废掉的。
她的声音真的太他娘好听了,又娇又软,就好像山涧石洞中叮咚作响的春泉,又像是绵绵柔柔的春风、细细蒙蒙的春雨。
春泉淌过他的腿背,春风拂过他的掌心,春雨淋湿了他的面庞,便让他腿也酥了,手也酥了,连魂儿都被勾走了。
傅恒的呼吸越发粗重,尔晴也已完全被情潮所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杜枫,把马车尽量驶快点。”
他还记着他们在马车上,傅恒可不想自己和尔晴的第一次在这种场地发生,更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让别人把尔晴的媚声听去。
她是他的,哪儿哪儿都是他的,眼睛是,鼻子是,嘴巴是,耳朵也是,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他的,声音更是!
“我记得你是会唱曲儿的,是吧,杜枫?”
时下的人都爱听戏,大部分人也都会哼两曲儿,杜枫也不例外,甚至对此还很有兴趣,虽然他不明白少爷好端端为什么提起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是的,少爷,奴才确实会几曲儿。”
“那就随便唱两句来听听。”
“嗻。”
杜枫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
“合欢杯,谁不饮?切莫贪杯醉不醒。行也稳,坐也稳,一斟一酌莫装悻!”
“美姣娘,谁不念……”
他唱的正是由小说《聚仙亭》改编的昆曲儿,讲的是秀才谢廷斗五毒的故事,也是宫里端午节常演的曲目。
平常没觉得有什么的唱词,在此时的傅恒听来,却有了别样的意味。
是啊,美娇娘,谁不念?
他是如此的贪恋坐在他身上这个娇娇儿,贪恋她流转间满含春情的水眸,贪恋她被欲念染红了的粉腮,更加贪恋她吞吐着幽香的朱唇。
傅恒一下一下,轻轻啄吻着尔晴的脸,从眼角眉梢到秀挺的鼻尖,从泛粉的桃腮到嘟起的唇珠……
“切莫苦苦将她恋,鸳鸯枕上动干戈,恩爱之时反成仇!”
杜枫唱的兴起,声音渐大,傅恒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随即停住,惹来尔晴不满地娇哼,小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
傅恒钳住粉拳,笑了笑,重重舔了一下她的唇珠,又凑到尔晴耳边,沉身道:“别急。”
马车外,杜枫已经完全唱入了神,全然不知马车里的人正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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