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无论走廊还是教室都黑洞洞的,整个学校似乎无限扩大,连扎板上同学的照片都异常狰狞起来。
“你们知道吗?”临近天台的时候,杨槐突然停下,像是略有感触似的低下头,转过来看着他们:“咱们学校门口以前——很早以前摆着学校吉样物的塑像,也就半人多高。后来因为有个同学跳楼死在校门口,当时血溅了吉祥物一身,校方觉得…寓意不好就把塑像拆了。”
学校吉祥物?就那个头好像N种动物混合在一起然后还穿校服戴领巾 反正奇丑无比而且每个部位都有一个美好象征 每学年开学都会由学长学姐送给学弟学妹最后再由校长吧啦吧啦介绍那一堆美好寓意但谁也记不住的那个玩意儿?赵浩然心说这东西要搁在门口就是不出人命他也觉得晦气。
等下,学校大大小小的传说异闻他向来敢保证任何一个老师恐怕都没有他们仨清楚,再说了,以学校的尿性,出了这种事肯定是尽力隐瞒。这人到底是谁?和他们一样爱刨根问底的熊孩子?还是某个老师的孩子?
“我也是听说。”
怎么这人倒像有读心术一样?
四人一并前行,在天台,食堂,“秘密通道”之间转了又转。如果有人此时在学校不远处的山上,就能看见几点光火不停地飘动,星芒渺小,宛如萤火之光。
杨槐看三人对学校过去的秘闻很感兴趣,便把他所知道的了解的,每到一个地方悉数抖了出来。
像什么“消失的双河村”,“白兔精”,“怪人傻六的饼”一类,听着挺有年代感。三人便用自己的探险故事作交换,时不时讲到高潮处,还要拍一次掌当作惊堂木。
学校又回荡起喋喋不休的吵闹和争论声,还有不时"嘘——"的声音提醒对方小声。相见恨晚。
行到小水池处,一行人还是坐下了,他们背后靠着几间低矮的房屋,冷玉色的月光刺穿黑夜,近乎怜悯地照在人身上。只有蝉叫刺耳,好像要从树上落到他们头上。
氛围不错,好得让赵浩然想放首歌。
他又想起那可笑的吉祥物,于是当成梗戏弄了一番。杨槐没说话,拿起水壶猛地闷了一大口水,狠狠甩了一下头,似乎在抑制着什么:
“说得太对了,真的,晦气死了。”
8.
杨槐似乎挺兴奋,好像终于能把这些陈年老故事一吐为快:
"你一戳,它肚子就开始鼓,越鼓越大,到时候哥几个就拿肤锹一拍!五脏六腑全崩到女生晒的衣服上,可把她们气厥过去了!”他又讲起学校池子里的癞蛤蟆,说罢又是一阵笑声。
“哎,你还真是啥都跟我们讲。”周靖干脆趴在草坪上,用胳膊支着脑袋:“这么多故事我们都不怎么往外讲,每‘出去’一趟回来就把来龙去脉写进《书屋异闻录》里,有人要就借给人看,这不,被他家长当柴烧了,最近我们仨重新写呢。”
“几个故事嘛,不值什么,毕竟我朋友不多……就是…”他好像突然腼腆起来,在一阵措辞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虽然词不达意,但认识你们很高兴。”
说完他轻笑了一声,双臂交叠于脑后。似乎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好像是很随意的一句话,赵浩然却是一愣,他重重倒下,眼睛瞪得老大望天。回忆起这一天——荒唐的种种,他突然觉得这人不可能是贼,即使是,又如何呢?
“小靖,你说如果,是如果,根本就没有小偷,那咱们的东西会去哪了呢?”
“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到时候我找到你的练习册发现你没写,那你就死定了。”
过程注定不是平淡的,要是平淡就不会被记进《书屋异闻录》了,事情过后无论多少次回忆起,赵浩然最先想起的永远是这操淡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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