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钟塔楼的回声

梦雅每天都得很早起床，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她在本没有苛刻条件的希娅宅邸同样严格要求自己，比起他的妹妹，梦雅似乎更加认真的对待这一切。

希娅的家由四栋建筑构成，梦雅和达雅的房间在东栋，醒来时，仍然是空中留有浓浓夜色的清晨时分。

东方远处传来早晨的气息，让漆黑夜空微微混进一缕光芒。彷佛听见此种拂晓的脚步声般，躺在床上的少女静静地睁开眼睛。

娇小身躯搭配细瘦手脚、及腰的长发呈现粉黛色，接近头发颜色的粉色圆眼十分可爱，留有稚嫩气息的五官也是楚楚动人。

不过说实话，本人对自己的过人容貌可说是毫无自觉。

“呼啊……”

她随著微微呵欠声撑起身体，身穿蓝色睡衣的梦雅从床上将脚落到地面。

她是完全不会赖床的人。梦雅挥除睡意并站起身，在房间正中央轻轻伸了个懒腰。接著再用手背将眼角浮现的泪水拭去，便将梦境中所残留的情感一同挥除。

“得先洗脸再换衣服……”

将该做的事说出口，这是梦雅开始工作前的小小习惯。

对于自觉到做事并非很有效率的梦雅而言，将事情订好优先顺序并整理行动，这是不可或缺的仪式。

她一边在脑中整理行程，一边单手拿着毛巾前往洗脸台开始洗脸。冰冷的水让迟缓思考绷紧神经，用柔软的毛巾擦过脸后，就是回到房间换衣服的时间。

“唉……”

梦雅哀伤地叹了一口气，重新转头面对衣柜。在这个收纳衣物的空间中，有许多套制服一字排开──吊挂的皆是同样种类的女仆服。

梦雅毫不犹豫地选择其中一套，利落地穿起熟悉的制服。

仔细想想，像这样穿著女仆装的生活也已经接近十年了。

「偶尔穿穿不一样的衣服会不会很奇怪呢……」

衣柜附设的镜子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梦雅仔细地检查著制服。将衣著打点整齐是女仆的基本礼仪，也是不让主人蒙羞的最低底限心态。对这些礼节从来没有偷懒过。但这几个星期比平常更加认真检查，然而认真的地方与其说是注重「完美」，反而是「可爱」更加优先。

“……大概就这样吧。”

在镜子前转了几次圈后，梦雅让无法看见终点的准备划下休止符。

穿起女仆装，最后再配上花朵发饰就完成了。她摆动著短短裙襬翩翩来到走廊，并且做了个深呼吸。

宅邸走廊满溢满清晨的冷冽空气，梦雅将空气尽情地吸入肺部，并且神清气爽地迈出步伐。她前往的方向是妹妹达雅的房间──并非是这样。

“──早安。”

梦雅以细若蚊鸣的声音如此打声招呼后，便踏进了那个房间。

即使房间格局与梦雅的个人房间相同，内部摆设却受到主人个性左右。

这并非是梦雅或达雅的房间，而是佣人使用的某个房间，一个新的佣人兼客人——姜晗

“客人早上好，希望您昨晚有做好梦。”

梦雅始终不敢把他的眼睛正视着姜晗，娇小可爱的头偏向一边，楚楚动人的脸庞惹人疼爱。

“当然哦，虽然比起以前这里条件确实好了很多，不过产生思念的情绪也是难以避免的”

“那……客人在思念什么？”

像是好奇的表情，但同样不乏拘谨，可以看得出由一个小女生所表现出的天真与天真烂漫。姜晗微张着嘴巴顿了一下。转而嘴角向上扬起。

“如果你愿意倾听的话，我可以和你讲起我的故乡”

“呃……嗯，好”

“不过比起这个，你的妹妹达雅睡醒了吗？”

“我妹妹很努力，偶尔睡懒觉也不是不可以吧，我的妹妹一直都是我努力追求的目标，他在梦雅心中就像是无法超越的……”从梦雅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悲伤，像是复杂的情绪。不管是愁闷还是乐观，此时都在眼前这位少女的脸上浮现。

“看得出来，达雅确实是一个令人值得尊敬的妹妹，但你们都可以互相当做对方的老师，达雅可以向你学习稳重，而你可以效仿达雅的天真可爱和活泼，这是讨人喜欢的，很重要一点哦”

姜晗闭上一只眼睛，不自觉地向前伸出大拇指，好像在自己闭上的那只眼睛旁凭空出现了菱形的闪光。

“……客人说的很对啊，可是……”

“不要可是了啦，不是说要听我的故乡吗，我希望你这个听众可以找一个好的位置坐下哦”

梦雅稍稍低下头，因为姜晗比他的个子要高出了很多，所以不得已才需要仰视才见。

“我的故乡啊，那是一个近海洋的城市。”

“喔？打断一下，海洋是什么？...唔，抱歉，梦雅

只是好奇……。”

梦雅迅速低下头，本来是很正常的提问，但是梦雅却如临大敌，恨不得要收回自己的话。

“嗯——海洋其实就是个大湖，无边无际的那种，另讲一点，完全不必和我客气哟，简单来说，咱们现在是同僚，而你和达雅就是我的前辈。”

梦雅抬起长着精致五官的脸，两只粉红的眼睛晶莹剔透，反射初晨的光芒看上去更为惹人疼惜，那目光正敲击着姜盼的灵魂，让这个眼前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脸颊微微泛红。

“噢——梦雅明白了！就是说海洋的存在不会让客人的故乡面临缺水问题。”

姜晗只能付之一笑，用海水解决缺水问题是绝佳的自杀行为，但就眼前的光景而言，不解释似乎是更好的选择，因为姜晗不想抹杀某个小女孩的憧憬，淡下嘴角好不容易勾起的弧度。

房间门半敞着，阳光透过窗户斜射到了走廊，时间很快很快逝去。梦雅听着姜晗讲述着七彩的故事。

然而——

“呼~,姐姐，找到你了，还有大哥哥！好棒！希望大哥哥这段时间有和姐姐好好相处，如你所见，姐姐很怕生耶。”

从大到浮夸的门后闪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精灵，天蓝色的女仆股饰和亚麻色的头发让这个小女孩看上去活力十足，但从狂热奔放的性格中同样拥有不亚于梦雅的可爱外貌，简直到了让人想把她的脸蛋揉成球状的地步，正是梦雅的妹妹——达雅。

梦雅从椅子上下来，禅掉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早安，达雅。”

“嗯呐！大哥哥，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工作，达雅记得你说过，咱们是同僚！”

姜晗也从床上站起来，抚平衣服的褶皱，整理略带悲伤 思念的表情，微触动嘴角，过了几秒举起右手：

“嗨，又见了。”

不明白如此举动的意义，无非是凝固气氛的推化剂

效果很明显，气氛果然因此而僵化，几乎没有插话的余地，似乎连问好的语气都不相仿。

无解的命题只能由出题人化解。

“呃？怎么了吗？呀，阔别半天的老友再次见面不应当感动一下吗？你们这种反应真的让我很伤脑筋耶。”

姜晗轻抚胸口，扬起嘴角。达雅刚刚微张的小嘴立刻咧了起来。

“哈，说什么俏皮话啦，大哥哥这样开玩笑下去，达雅会收不住哒，对了，希姐娅姐姐去贫民窟帮助穷苦的人们了，下午咱们还要去镇上采购，要不大哥哥和我一起吧，姐姐在家会让人安心些。”

"欸！我正想参观参观阿亚雷呢，就缺个优秀的导游。”

姜晗把双拳置于胸前，睁大眼睛，黑发黑瞳和普通的五官反而别具一格。

“老实说达雅才没把你当苦力用哩。”

”唔————你这不打自招了吧.

推开对开式的大门，仅仅是单独的一个房间，内部就豪华到无法轻易用语言表达，顺着镶嵌金边的红色地毯，梦雅有条不紊地向客人介绍着所有房间，因为有交流过，间隔似乎没有那么大了，至少并排走路的时候不会刻意偏向一边。

客厅由四个白色柱子支持着，上面还印着后现代风格的图案，给原本空旷寂寞的正堂添了一丝优雅，比起姜晗第一次触及的房间，其余的地方采用的大都是冷色系，淡蓝色的壁纸，连照射出来的灯光都像在浅海域才能见到的波光粼粼的景象。

“这真是气派过头了。”

许久才发出的赞叹，源起于初来乍到的头两天忙着筹备各种战斗而忽略掉自己尚未察觉的壮丽室观。

“这里是厨房，您可以在这里工作，我和达雅会尽力帮助你的，至少不会让客人感到难过。”

推开单扇木门，映入眼帘的是同样无法想象的厨房，姜晗不自觉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梦雅；梦雅也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客人是有什么疑问吗？”

梦雅把脑袋偏向一边，本来就大的眼睛睁成了圆形。

“唔~抱歉，没什么。”

梦雅眨巴眨巴眼睛，接着领着姜晗到了橱柜，

是一个由白色石英做成的柜子，刚刚打开；就有一阵没有源头的冷气扑面而来，温度反差如此巨大，姜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在那里面陈设着各种食物的用原材料，包括日常中不或缺香辛科。

这种物品的出现让姜昭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稍稍平复心情，呼了一口气：

“我很好奇，这里有「电」吗？”

梦雅愣了一下，抬起头：“客人想去什么店？”

“唔，我指的是种元素，会发光，有温度的电元素。

梦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客人指的是闪电吗？雨天偶尔会有，不过似乎很久都没出现了，如果客人真的想看，可以去罗塞汀塔，那里出现的几率会大些。”

虽说离正确答案更近一步，从某种程度来讲，这就是正确答案，对于这个命题而言，实际上到达的方向不是姜晗想要的。

姜晗苦笑着摇起头，梦雅也模仿着姜晗的样子摆着脑袋。

“真的很难理解客人的意思”。

“我指的什么东西支持这个冰柜运行的。”

许久才透露出真相，在无意间兜了一大圈子，因柜门略低，只能双手撑膝，另一方面是想达到梦雅的身高。

“「魔冰」矿石不少见啊，就算买加过的也不会很昂贵。”

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抚平胸口，与陌生人交谈似乎步步为营，不知道这该称作什么，至少可爱是肯定不适用于这里，懂得真相后才莫名其妙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呢...好吧，看来魔法真的可以替代科技。”

略失自然的笑意把气氛搞得怪难受，姜晗只能假装参观厨房来遮掩这份之尴尬。

“好了，大致的构造客人应该都知道了吧，祝您拥有愉快的一天。”

梦雅把左手攥进右掌心，闭上双眼向姜晗躬身行礼，配上许久还未去掉的敬语让姜晗在某一瞬产生了优越感，紧接着姜晗也俯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说道：

“我是晚辈啦”

度过平凡朴素的早晨，如同往常一样，更迭的时间没有滞留。但来自现代的少年被迫打破十九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虽说不是那么情愿，但总还是要这么做去适应这个世界。

“嘿，大哥哥，咱们到街上去吧，有帮手的话，我就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呢！”

达雅从半掩的门后闪出，目光直投向坐在房间的姜晗，小女孩闭上一只眼睛，把左手的手指放到嘴唇上；许久才端正站姿。刚把自己应有的那一份工作打理完成，姜胎伸个懒腰从床上站起身。拭去眼角残存的泪水：

“话说，你们从来都没有午睡的习惯吗？”

“偶尔会嘛…”

达雅睁大眼睛看向天花板，实际上只是为了躲避某种目光。姜晗走到达雅身边，拍拍她的肩：

“走啦，干苦力去...”

“喔？嘻嘻。”

会因为过度的惊吓和劳累而感到疲倦，无暇顾及路途的景观，就算上次到北黛卡的路程也绷紧每根神经，不打折扣地融进恐惧，失血过多让姜晗的精神到现在还恍恍惚惚，好不容易才抓住出游的机会。

“好！出发！!”

踩上外围铺陈的石板路，在内心燃起异样的兴奋感，从来都只在书本里见到的建筑都会眼前暴露无遗，圆塔，钟楼...还有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亚人类和半兽人，抑或是有动物特征的人类，不过好在尚有辨识度，不至于到恶心的地步。

一如既往的街道，此起彼伏的聊天声。

本该被姜晗认作导游的达雅由于身高问题反而拉住了他的袖子，两个人走在不宽不窄的人行道上，放慢些许脚步，姜晗看着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瓜果。屏气凝神，二人的外表反差让他们在人群中格外扎眼，黑发黑瞳的人类和淡黄发的精灵并排走在一起，但是——

“你这身打扮和在宅邸里不太一样耶。”

“嗯——工作和休息的范畴是分开哒，达雅这么穿也只是为了区分一下咩”

“不过讲真的，这一身真的超级适合你耶！”

简单的碎花绣在一白一蓝的衬领之间，可爱的图案印在裙摆之上，简单可爱的打扮反而透露出更令人惊喜的视感，因为往日里，达雅头上的蓝色发箍几乎没有取下来过，猛然消失像是突然变了某种风格，简单的玩笑话逗得达雅失态地笑了起来，停下赶脚的行程，走心驻足大笑，虽说声音无法掩盖市井，但路过的人同样会付予一个目光。

姜晗撇了一下嘴，猜测会导致这种情况源于自己的语气外加滑稽的动作，本来就笑点低至冰点,明白这点，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达雅不信我吗？”

佯装出坚定不移的神情，双手无处安放，无奈地耸肩“好啦好啦，该走哒。”

穿过较为僻静的树林，一座规格不大的学校映入眼帘。远观可以看到外国的墙壁爬着爬

山虎，红白风格的建筑，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

虽然看上去很奇特，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学校。

“唔，达雅，咱们到哪里了？”

达雅停下脚步

..

“娜里斯学校。”

姜晗略带疑惑；把右手托在下巴上，嘴角微微触动，像是想要表达什么。但没等姜晗开口，达雅就开始讲话：

“那些孩子们......如果他们都能能感受到爱该多好”

达雅睁开刚才闭上的眼睛，也露出对她本身而言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

“这更像5个孩子的孤儿院，不是吗？”

“抱歉，我完全不理解。”

达雅微张着嘴巴，呼了一口气道：

“他们5个人都没有父母，在战争中被我迫割离骨肉，虽然他们看上去很积极，但背地里却忍受着无比的痛苦，我希望大哥哥可以为他们带来爱。”

很简单的陈述，姜晗咽了口唾沫，早就触动那玻璃心，突然拽了拽达雅的领子。

“达雅，带我进去。”

踏着很多年被踩乎的路，仿佛走上去就会通往梦境彼端，但实际上可能会相反；从希娅的家到这里要走约约莫十几分钟的路程，横穿门前零零碎碎的商贩群，稍稍向北走就会到一座尚未命名的林子，林子后面就是娜里斯学校，曾经不久，这个学校还是非常出名的，后来因为内城的学院开放，几乎所有老师都被调走，甚至连校长都离开了，只剩下遭受弃置的五个孤儿，但事出有因，绝不可能仅因为有条件更好的学校就抛弃掉原先的，单单只是草率荒堂的解释，但似乎已经被世人遗忘，连生命都岌岌可危的孤儿竟然被一个贵族少女给挽救了，那就是希娅·爱卡雅，只能暂且把这所学校当作一个假意义上的家，连最基本的生活也只能勉强由她接济，还会被这些孩子当作是老师，偶尔要前往城心购买食材的梦雅达雅也被希娅叮嘱多陪陪他们，当然，就算没有这个要求，知道这个状况，梦雅和达雅也绝不会置之不理。

“所以，要进去吗？”

伴随不经意的脚步，两个人已经走到学校的面前，就等叩响大门。

达雅做出习以为常的表情，在红棕色的大门上敲了三下，因为这一带比较潮湿，再加上技术不成熟，门上的红棕色漆开始掉了，很不好的触感在达雅食指的关节处留下同种颜色的印记，看上去与她白净的小手格外突兀；苍促的脚步声响起，像是硬胶底踩踏砖石的声音，还有细细沉闷的声音，大抵是从砖缝中生长出的草所导致的，另外是独特的轻盈，可以分辨出是女孩子的脚步声。

「铛吱——」

“希娅姐……”

大门敞开，开的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单从门轴旋转的来变来看绝对是灵敏的，值得关注的一点是，在二人的前方是一个比达雅稍矮的小女孩，她长着天蓝色的及腰长发和同样颜色的瞳孔，在她的脖子上还挂着条白色的围巾，搭配淡蓝色的连衣裙，反而不失一种烂漫可爱。

她单手扶门，左脚跨出门槛，面部的表情也由欣喜转为疑惑，因为她先看见了姜晗，对开式的大门；开了左边一扇，达雅恰巧被挡住。

“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孩儿歪着脑袋，眉毛也被弯成了宽点“八”字的形状。达雅从侧面探出头。

“嗨！小辛，咱来找你玩儿哒！”

小女孩不自觉地双手合十，在一瞬间舒张开了表情：

“啊勒，是达雅姐姐耶！”

如同一阵风，猛得扑进了达雅的怀里，如果是姜晗在后面推着，这两个孩子就都要倒到地上，如此奔放的见面方式，似乎与达雅肩着不谋而合的相似。

终于，目光再次移到了姜晗的方向，打量异类的目光，被沐浴在冰冷视线中的少年下意识向下哈腰，然后鼓起勇气——

“我叫姜晗，请多指教！”

姜晗猛然弯下腰，躬成了个正90°角，但不忘看两个女孩的神情，准确来说这个角度跟本看不到，除了像是扎根的脚。

“姜......啥？奇怪的发音，带上复姓是不是更奇怪。”

听到小女孩发话，姜晗直起身子，挺起胸膛然后微笑：

“名字什么的无所谓啦，熟悉以后以昵称相称也不会很突兀啦。”

“啊，但不管怎样，你也一定和达雅姐姐一样好，对吧！”

小女孩背着双手，向前一步，头发也随震动的反应而摇晃，投向姜晗的目光也随着改变，变成了活泼可爱，代替了先前如同筑起厚厚高墙的防备。

“……那肯定的啊，另外啊，我知道好多好多新奇好玩的东西，但有个前提——”

小女孩露出激动好奇的表情，睁大眼睛，两只手握拳而同时放在腰间。

“什么，什么前提？”

姜暗神秘地笑了起来，用大拇指和中指打出了一个很响亮的响指。

“那就是，告诉我你的名字。”

气氛静了下来，随后传来两阵笑声，出自两个女孩儿。

“哈哈哈，搞什么啦，这是个什么奇怪的仪式，我叫辛尔雅，辛尔雅·罗蜜亚。”

“好，咱们进去。”

达雅如此说道，同时走进了学校，姜晗也跟着进去，辛尔雅回头张望张望也回转头进了学校。

映入眼帘的是三栋建筑，中间最高的一幢应该是教学楼，但是门没开，左边的看样子是宿舍，因为在围栏上挂着晾晒的衣服，右边的一幢大概是图书室，总之，给人的印象一般，至少中规中矩的内饰比城心的建筑群可要差了一整个档次。

走到离教学楼不远的位置，辛尔雅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气：

“小埃、小曼、阿汀、阿雷！达雅和一个知道好多新奇事物的大哥哥来了，你们快出来！“

听完，唯一的感觉就是不像一个女孩子可以制造的分贝，但依旧清脆，随后，其余四个孩子纷纷出现；第一个男孩儿从右边的图书室出来，他长着红棕色的头发，挺有特色的波浪卷，跟在后面的也是个男孩子，和前者长相很类似，但不一样的仅只是脸型。

随后其余的两个孩子也从其他地方出来，这样算来，就是有两个女孩子，三个男孩子。

辛尔雅拍拍一个长着紫色头发的男孩肩膀，这个男孩穿着深蓝色的长袍。还从侧面扎着辫子，如果不看见那锐利的目光根本分辨不出性别。

“阿雷，你先做个介绍，记住，别紧张，放轻松就好辛尔雅很轻声地说，除了彼此，没有人能听见。

“这样……好？”

“都说了，别紧张啦。”

“嗯....好。”

随后，紫发男孩，侧过身正视姜晗，姜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给吓到了，然后笑笑。男孩吸了一口气：

“我叫雷格洛斯·阿斯格塞尔，还请关照。”

伴随声调下落，男孩也弯下腰行礼，没人看得清那下面的表情，但肯定是强忍着对生人的害怕。

姜晗走到他旁边，但那孩子却后退；于是——

“真是没辙，孩子们怕的是什么，是怪兽，所以我就不懂了，我这么英俊潇洒，难道Monster还要丑吗？”

一个简单的笑话，在场所有孩子都笑了，包括那个正在鞠躬的紫发男孩儿，捧腹的样子和刚才形成巨大反差，接着

“还有我，我叫圣埃克，是这个是我弟弟圣斯特曼。

一个红棕发男孩举着手向姜晗凑近，圆嘟嘟的脸像没有褪去的婴儿肥。左手边拉着自己的弟弟圣斯特曼，“我是他的弟弟，虽说年纪比哥哥小，但论知识的渊博程度可不比哥哥差！”

圣斯特曼露出骄傲的表情，昂起额头，撅起嘴唇。

姜晗弯下腰，左手撑在膝盖上，有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微笑着说道：

“有知识固然好，但要多吃饭，看看你都比哥哥矮了一截子呢。”

圣斯特曼拼命点了点头，姜晗的目光随后转向唯一没有做自我介绍的最后一个女孩子身上。

这个女孩儿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除了腰间的一个蝴蝶结起到束腰装饰的作用，服装上没有任何特点可言，火红色的长发和如同蓝宝石的眼睛看上去格外动人，用圣洁，神圣丝毫不为过。

但当姜晗把目光投向她那里的时候，这个女孩儿露出了微笑，是很不正常的微笑，类似于杀人者的笑，与她的长相格外突兀，不禁感到背后一凉，最初的好印象全都打消了，看到这种微笑，姜晗倒吸口凉气，只是觉得，可能天生就是这个长相吧。

“哦，我叫达芙妮·索拉。”

冷漠的答语让人觉得很奇怪，似冷雨直浇在身上，而这里面像藏着把刀，但姜晗只是觉得是错觉，为自己萌生从貌取人的想法而反思。

“呢，你很好，很漂亮。”“哦，这不用你说吧。”

「真是让人无语的对话，下次多练习练习怎么和女孩子交流了」姜晗如此想着。

辛尔雅拉拉姜晗的袖子“你说的，陪我们玩，你的那个国家最有趣的游戏。”

姜晗低下头看向来满脸期待的辛尔雅，报紧嘴唇，然后——

“好了，大家静一静，你们知道怎么折纸飞机吗？”

“纸飞机，书本里没见过。”圣埃克摇着头。

“那，我来教你们吧！”

姜晗闭上一只眼，把右手的食指指向天空。

“这之后，我们还要玩捉迷藏，老鹰捉小鸡。”

“听起来好棒耶！”

下午的时光度过的很快，特别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太阳渐行渐远……

“不对啦，要从这里折过来。”

“唔，我藏好了！”

……“姜晗你很会和孩子们相处嘛。”

达雅双手合十，露出和往常不同的笑容。姜晗也还以微笑

“当然喽，我生活的国家里，和这儿的孩子相差无几，我刚刚度过那个时代，我很清楚他们最需要什么。”

达雅点点头。

“看样子已经很晚了，阿亚雷正在实行宵禁，商贩们收摊也早，我们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去。”

达雅如此说道，然后抬头看向姜晗，再看看玩儿得正开的孩子们，欢喜的情绪如同倒满的水，不断向外洋溢，实在是不忍打破这种场景，但没办法。

“时间不早了，咱们改天在再一起玩，雷格洛斯，要好好吃饭哦，还有你，圣斯特曼，那么，再啦。”

圣埃克撇着嘴说道：“舍不得姜晗哥哥，下次一定再来啊。”

姜晗蹲下去，轻抚圣埃克的头，随后转身朝大门走去，达雅还不忘回头做鬼脸。

因为达雅有购物的任务在身，所以急着赶脚，相反，姜晗则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着，在刚要跨出大门之际。

感到衣服的拉动感，不得以驻足检查，低头查看，红色长发的女孩正在姜晗旁边，她的左手正拽着他的衣角。

“达芙妮呀，怎么了吗？”

姜晗疑惑地问着，双手不知所措。

“今天夜晚听见钟声，就来学校。”

“什么？”

“听见钟声，就来学校。”

“为什么？”

“如果你不想看见所有人死在你的面前，你就在今天交晚听见钟声的时候来学校。”

“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讲清楚吗？”

姜哈蹲下来，双手搭在达芙妮的肩膀上，但是却被她猛地一推，哐当一声，大门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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