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操场上,我躺在她肩旁。
晚风很大,因为今天的太阳很大所以今晚的星星特别明亮。
她放了一首歌,是18年的白羊。
她要伸手去摸天上的星星:“崽崽,我没有办法去理解。”
清风徐徐拉开,带着淡淡的花香。
我看着她,她继续说。
“他问我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接受了,轻易接受了,那么随便那么简单。”
花香荡漾起涟漪,和少年的愁绪交织在一起。
“我以为会很正式,会很开心,因为这叫初恋。”
“可是,但他要抱我的时候,我躲避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在恐惧。”
我们的视线撞在一起,她眼里尽显惊讶,良久却只是笑了,回头看着天空。
“我不想他碰我,哪怕一根手指,一片衣角,我都厌恶。”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玩的好的好朋友。”顿了顿,她又解释:“也许只是我这么认为的。”
“而她和他竟然有过感情并且持续到现在。”
“那我算什么?”
大家都觉得我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于是我问他。”
“我怎么办啊?”
“他说。”
“我怎么知道。”
她突然翻身搂住我,将头埋在我怀里。
“我和他分了。”我说。
“做得好,我也是!”
我回抱她,抱紧我的贝贝。
如果追逐世界太累的话,请你试着拥抱我吧。
你看啊,那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青绿,绿色的浪潮飞上天空,翻涌满车轮。
我们行驶在森林上。
如果蚁穴的噪声太嘈杂的话,请你也试着拥抱我吧。
你看见了吗?那是我写在窗子上的梦。
听啊,我们都奔走在对方的生命里,你和我相互交织在一起。
如果青柠太苦涩的话,请允许我能拥抱你吧。
那样就再也看不见你痛苦的脸庞了。
正如雪莱所说过的:你爱,却从不知晓过分充满爱的悲哀。
贝贝,失落本身也是一种爱吗?
放了学才回寝室,仅管我逃了三节晚自习...
舍友都看着我,我们相互注视着,面面厮觑。
“先假装她在洗澡吧?”
“啊?”
“宿朝,你也进去。”
“啊?好......”
我和贝贝一同被她们推进了狭小的浴室里。
她看着我忽然腼腆一笑,拿手指戳我肩膀:“看过烟花吗?”
“看过。”
“里面有一句台词还记得吗?”
“什么?”
“我们私奔吧。”
“你是不是暗恋我?”
“啥?明明是你暗恋我好不好,是不是你非要和我一起洗澡?”
“谁非要和你一起洗澡?你脱衣服,你自己看看图你什么?”
“不管,你就是!”
“平平无奇,图你什么?你的心吗?”
“那我怎么知道你哦,我这么勇敢善良、年轻貌美。”说着,她张开双臂故作陶醉,结果打到了水龙头,花洒哗啦一下喷出水来,浇了我们一身。
“啊,许弋芸!”
“哈哈哈哈哈哈。”
“别打我诶!”
“校园霸凌啊啊啊——”
“还不赶紧关水。”
“湿都湿了关啥水?”
“湿......”
砰砰砰——门被敲得震天响。
我赶紧对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托起湿掉的鞋子踱了过去。
“干嘛?”
“宿朝!”
“到!”本能立定。
“她在洗澡。”
“她洗澡?洗澡怎么这么吵?在和谁说话?”
“楼长,我自己一个人。”又补了一句:“自言自语。”
一门之隔,外面又说:“到底在和谁说话?”
许弋芸看着我,眼镜直溜溜的转,不敢说话。
“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我真的在自言自语。”
我抡起拳头要捶她。
“难道学姐要进来检查吗?我无所谓啊反正。”
外面安静了一秒,全安静了,一秒后传进来了一堆笑声和一句斩钉截铁的“不要!”。
我出去给许弋芸翻衣服的时候舍友都在逗笑。
“朝朝我和你一起洗呀。”
“带上我,我也要!”
许弋芸笑得肚子疼,换好衣服之后我忙把她塞进被窝里才对众人喊:“笑笑笑,要洗全寝一起洗!”
她们吐了吐舌头,才不要。
熄了灯,许弋芸一直在被窝里拱动,闹得人睡不着。
我把她拎出来卡进小桌子里,打开台灯,顺手掏出了数学作业。
“来,睡不着就写作业。”
“啊......”她趴到桌子上:“不要,救命,饶了朕吧……”
我给了她一个枣子,她哎呦一声看向题目,半晌之后啧了一声。
“这么简单?”
“教我。”
“教你?小学生都会写”
“来,看到来。”
“嗯,你要答案吗?”
“答案未必看得懂,我用我的方法教你。”
“行。”
“在Rt三角形ABC中,角C等于九十度,AB等于五,AC等于四,求AB向量乘BC向量对吧?”
“我看得懂题目,不用重复一遍。”
她瞪了我一眼。
“所以可以把BC沿着BA向下移,做辅助线再连接。”
“通过内角和一百八十度可知这个角等于一百五十度,那么在坐标轴上也可以理解为负三十度。”
“然而cos三十度等于负BC除以AB,就等于五分之三。”
“昂。”
“那么就可以求出最后的结果等于负九。”
“搞定了?”
“对哇。”
“这么简单?”
“那可不?”
“好啦,睡觉啦。”她把灯关了,将我塞进了被窝,还逗弄了一下Mike。
我看着她,心里暖暖的。
世界很安静,寝室里黑乎乎的一片。
“知道吗?你奶奶给我拿了一盒曲奇饼干,那个牌子的饼干我小时候吃过一次,很喜欢。”
“曲奇饼干?我都不知道,偏心。”
黑夜里看不清她的脸,我们的声音哑哑地,说着悄悄话。
“她还说那是香港买的。”
“香港?我家什么时候有香港的东西?”
“我不知道,她说的。”
“不会是自己擀的吧?”
自己擀的?香港的?我捶了一下她,她嗷嗷叫,笑出了声。
在满是星星的夜里。
贝贝,其实黑夜里的那通电话我有诉不完的言语,且小心又害怕地怀疑你是否会烦。但是接通的那一瞬间,我承认,全部的思绪里只剩下了感动。
贝贝,我很想你。
“贝贝,你睡了吗?”
“嗯……”
“晚安。”
夜的潭口,似山谷里的幽泉,明亮而轻快。
窗外的树叶刮蹭着玻璃,生锈的铁门在气压的流动下一开一关,嘎吱嘎吱的残风里,月光普照大地,落在青春的校园里。
一夜好眠……
“宿朝,宿朝,宿朝。”
我是被踹醒的,睁开迷糊的眼睛,望着黝黑的天花板,掐了表。
表上凌晨3:47。
“睡觉......”
梦里有一股很大的力要将我推下床,原本任由其胡闹,结果脑子突然想起来自己睡上铺就瞬间弹起了,瞪着她。
“有病啊?”
“我来那啥了。”
“家人,来了就去厕所,我水卡在桌子上,自己去洗。”
我又倒回去。
她摇我:“不行,我没带。”
我抓了抓头皮,深深吸了口气:“我也没有。”
“那我怎么办?”
我环视四周,大家都还在睡觉,我不可能把任何一个人摇醒再找别人借的。
找教官借?离离原上谱。我拼命摇头,不行,太社死了。
“让Mike去给你偷一片?”
“麦!”Mike疯狂摇头。
“那我去给你买”我翻身下床,揣上拖鞋,披上了外套往外走去。
毕竟现在还是四月份,凌晨总归是冷的。
门外凉气入体,我打了个哆嗦,身后许弋芸叫住我,我没理她,拉上Mike就走。
到二楼楼梯间的时候她突然在后面拉住我,我踉跄。
“滚回去躺着。”可是我的心是跳动的,甚至还有些小窃喜。
“我也要去。”
“别后悔。”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没敢去一楼找教官,而是去了二楼随便推开了一个寝室的门。
教官不许晚上锁门,这样方便查寝,但是凌晨三点谁还不睡?
我屏息敛声走向阳台,给她和它做了个示范,手撑着窗子的边沿,翻身一跃,落在窗外突起的墙沿上,没弄出一点动静。
心跳的猛烈,好在动作潇洒自如。
许弋芸捂住嘴巴,露出一双佩服又震惊的瞳孔。
“后悔了吗?”
她摇头。
“那翻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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