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4岁生日那天,西雅图迎来了第一场雪。
我深夜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望着远方细细的雪和青白色的月光决定走路回家。
我裹上围巾和帽子,戴着耳机,慢吞吞地走在路上路上早已没有了行人,路灯很高很高,没一会儿树上就积了雪。
路边停了一辆破破烂烂的红色福特,我不经意得瑟过头就看见里面住的男生,他穿着青色的套头衫,趴在方向盘上,似乎是睡着了。
我认得这辆车,也认出了车里的主人。宋其临。
我收回目光,低头经过那辆车。雪越下越大,我的肩膀和围巾都被浸湿了,突然我停下脚步走回去走到车窗边敲了敲。
没有人回答。
我耐着性子,“噼里啪啦”不断的用力敲打车窗,抠着门板,弄出很大的动静。终于车里的人睁开眼睛,宋其临的头本来就是侧向我这边的,猛得睁开眼似乎没有醒,一双漆黑的眼与我四目相对。
“开门!”我大声吼道。
宋其临终于清醒了,摇下车窗,眨了眨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煽动着,他诧异的看着我:“你?”
我松了一口气,别开目光冷冷的说:“这位同学,停车的时候开空调会导致一氧化碳中毒的,你想死吗?”
宋其临这才反应过来,把四扇车窗都摇了下来,风雪突然进去,他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谢谢。”他有气无力的说。
我这才看仔细,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我突然伸出手扶上她的额头,果然滚烫一片。
“你在发高烧。”我蹙眉说。
他不吭声,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在深夜做出将车停在路上,开着暖气休息这样危险的事来。
我拿出手机准备打911,他一把夺过我的手机:“不去医院。”
“为什么?”我理智的分析,“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我认为你并不适合继续开车。”
“没钱。”他言简意骇的回答,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们学生有医疗保险能报销90%的医疗费用,但剩下的10%仍然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收起手机点了点头。
“你住哪里?”我问。
他不在意的说:“我没事。”
“你住哪里?”我面无表情的又问了一次。
我开车送宋其临去到他的住处。屋里干净整洁,只是门口就是厨房上面整整齐齐摆着三箱泡面,还有面包、压缩饼干。
我没有进屋,冲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30分钟后,我再次敲响了宋其临的家门。没有人回应,我不耐烦的狠狠踢了两下房门,然后绕到房子的阳台,脱掉外套,手脚并用的爬上去。不出所料,阳台上的玻璃门没有上锁,我推开走进屋子,看到躺在客厅里昏迷不醒的宋其临。
他浑身滚烫,像是会死在这里,我拿起手机想起他那句“没钱”,叹了一口气,两个穷鬼。
我十分艰难的将刚刚去cvs买的药塞到他的嘴里,我在雪中走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开着的药店。
然后我把宋其临丢在一旁,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再拿出一本书靠在墙边安安静静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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