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言蜜语

“回去吧。”蒋嘉月说道。

蒋辰月抬颚，似在闻花香，又在看晴朗，良久，她说道：“妻妾之分即为主仆之分。”

“何意？”

蒋辰月摇摇头，眺望的目光转移到蒋嘉月身上，她问：“当年的东西可是你所赠？”她一直没有问出口，是没有机会，更是不敢问。

“是。”

“爱恋？怜悯？恻隐？”

“爱恋。”

“那这么说你对我真心实意。”蒋辰月目光浑浊，道，“不过可惜，你晚了一步。方絮是个聪明人，他懂得先发制人。”

蒋嘉月却说：“比起躯壳，我喜欢真心。两情相悦。”

“感情可以培养，但是躯壳，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蒋辰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话，似乎在心底就认定了方絮。可她分明想嫁的人是蒋嘉月。她犹豫了，四目相对，她不知所措。

“辰月，你这是所谓何意？你不爱我，你爱方絮？你也看到了他连自己亲弟弟都可以动手杀死，你……”

“我并没有说爱方絮，我只……关于他弟弟的事情，我想亲自问问他。”蒋辰月信方絮，没有缘由的信任，“大家伙口中的方絮残暴不仁，心胸狭隘。可我觉得他并不是我们所看见的那样。”

“你问什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问什么？况且你也看见他对方云蓝的态度，那么冷漠无情，当着众人的面，完全不给她面子和台阶。你嫁给他，你能得到的也就是跟她一样的下场，或更甚之。”蒋嘉月扯住她的手腕，似乎是担心会失去她，又好像是怕她受委屈，清泪落脸颊，“不能嫁给他，他就是衣冠禽兽。”

“他不是！他爱我！”六个字脱口而出，只一瞬间，蒋嘉月就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输的。可是他又坚信自己会赢，他可以赢得“夏莺时”的真心，可以赢得她的一切。

蒋嘉月松开她，失魂落魄转身离开。

“我见到了他，那几个晚上我都见到了他。他虽玩性大，可我知道他待我绝对真心。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我爱慕你，就好比你的父亲对我母亲的爱慕一般，望而敬之。”“夏莺时”并未看见方絮，只是听人说有人总是晚上溜进蒋府，她大胆猜测是方絮。

蒋辰月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徐徐过去。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家中。

她回到座位上，目光却一直追寻着蒋嘉月，她不希望蒋嘉月把心思放自己身上，她不干净，就算为方絮的妾，她也不能与蒋嘉月同衾，她配不上他。

方絮看她一直看着他处，一手捏过她的脸颊，气呼呼说道：“小娘子乱看，为夫心里大为不悦，说句好听的来给我乐呵乐呵。”

“甜言蜜语最是像糖，得到了就心里美滋滋，得多了也不好。糖吃多了容易牙疼，甜言蜜语听多了心憔悴。”

“过来。”方絮一手扯过蒋辰月，她一屁股就坐到他的细腿上。蒋辰月看着瘦巴巴的，这坐腿上还不轻。方絮把她两鬓发撩到耳后，说道，“眉似月儿弯弯，眼似星河灿烂，鼻似美玉无瑕，嘴似红花欲滴，肤似凝脂白润。步步如舞跳于心弦，弦音惊扰了谁心里的一泓静溪，溪水汩汩，奔流着激打岸边石，泠泠作响，与弦音合奏，妙音与舞者歌声相合，好一个心照不宣。”

我步步如舞：夏莺时走路的样子，跟跳舞一样轻盈美丽。

我妙音是泠泠作响发出声音，也就是方絮的心跳声。舞者歌声是指夏莺时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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