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严警长昨日来送信,不知信在哪儿。”她问。
严大浦自袋里摸出那信,放在桌上,指轻轻一推,正好停到她跟前,火印那面朝上,顶大的王字。
“七爷的信,除却送信,还有些事想同七爷谈。”严大浦拎起桌上茶壶,替自己斟了杯,瞧不出半分不自在。
王美丽灭了烟,示意他开口。
严大浦抿了口茶,浓烈姜味入喉,有些冲,眼帘稍垂,又抬起,道:“听闻皇粮胡同药物全由白家打理,药是民生必须的东西,过于价高怕是不妥,百姓无药可用,七爷以为会如何。”
王美丽听完,眉微蹙,道:“劳烦严警长说得详尽些。”
严大浦点头,皱着眉将姜茶饮尽,开口:“是七日前的事,白家商行所有药品,通通涨了两成,有些洋药涨了近三成。洋药本就偏贵,胜在起效快,不必煎煮,百姓吃习惯了,如今价涨的这样厉害,只有退而求其次选择草药。惯卖洋药,草药存货不足,正值风寒多发,已有不少百姓耽误了病情。”
“我知晓了,劳严警长来一趟,稍后有朋友来,恕不招待。曲松会送严警长回去,再劳严警长同曲松说一声,敲打敲打白家。”王美丽点起烟,道。严大浦默了好一阵,才应好,起身离去。
王美丽阖了眼,烟被她夹在指间,缓慢燃烧。
炽热得刺痛的火光快要燃到她指,王美丽睁眼,在火光蔓延的前一瞬将它丢弃,伸手拿过信,拇指摩裟火印许久,缓缓拆开。
字是有些锋芒的金错刀,扬扬洒洒,写了三页。
兴许没有说过,王家这一辈统共四人,大姐王雲,二哥王渊,三哥王慕,最后是王美丽。
王雲嫁了去省城,丈夫是个文人,开了间报社,自己在报社作记者,人还算英俊,也本分,王美丽也就由着了。
王渊因宋迟夺权的枪战,伤势过重,无力回天。
王慕是早产,胎气不足,身子极弱,王夫人带着去了国外,治了三年才回国,五年前谈了婚,搬了去邻省。
从前皇粮胡同还余了她同二哥,三哥娶亲不过一年,二哥便去了,皇粮胡同便只有王美丽了。大姐常回来,三哥回的少,信却多,一月一封,今次也是他的信。
多是些报喜不报忧的话,还有唤她注意身子,末了道一则大喜讯——三嫂有喜了。
王美丽喜得险些泼了茶,三哥惯欢喜孩子,信上总写邻家孩子趣智可爱,也盼着有个孩子,总算如愿。三哥还唤她抽空来一趟,说挂念得紧,因这三嫂身孕走不开。
三哥是疼她的,她知晓,更知晓他们心里都念着家,念着皇粮胡同。
她要做的,是接替二哥,守护王家,守护皇粮胡同。祸乱皇粮胡同,祸害虞家,不论是谁,皆斩草除根。
想得太入神,宋清来了也未觉察,他的眼顿在严大浦杯上,移开,定在信封上头,微微一笑。
“信上说了什么,你这样入神。”宋清取了新杯,替自己斟了杯茶,问。
王美丽回过神,将信收好,应:“三嫂有喜了,你若得空,解决了云中书后同我去一趟。”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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