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旅途-37

杜氏集团是报纸广告大户，每年春节报社要在头版头条刊登杜世学身穿对襟唐装，给市民拜年的彩照。

杜世学与传媒集团张总没有交情，上得到一年一次的头版头条。

电话抠通，杜世学赶紧道：“张总，刚才听说我家里出了点状况，怎么回事？”

“哎哟喂杜总嗳，你为难死我了唉！”张跃进责怪语气，“你虐待家人，也应该有个度呀，怎么用这种方式呢？”

“我没有虐待家人，有人陷害我，我现在报案，把陷害我的人抓起来还我清白。”

张跃进说：“要报案赶快报吧，谁还你清白没有报社什么事。

报社只遵循新闻报道原则履行职责。

你在别墅虐待家人的事件已经上机印刷，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你的名字在柳城就会产生轰动性效应！”

“印刷报纸了？”杜世学怒极，“我要告你制造假新闻！”

张跃进说：“新闻报道的原则，完全真实，用事实说话，报道迅速及时。

记者接到新闻线索，没有向我报告赶去你家。

到达你家采访，有现场、有真相、有事实、有家人叙述、有物管和邻居作证。

记者还拿回来了现场录音和录像。

报纸只报道事实，不带任何观点、没有旁白评判。

市民根据报纸报道的事实，有什么观点、如何评判事件是他们的事情。

杜总可以质疑事件整个过程和细节，但是，杜总没有阻止媒体报道新闻的权利。

我重申一遍，新闻报道是媒体的职责，报社采访到的真实事件不报道是失职。”

杜世学意识到事件严重了，他口气软下来：“看在多年我和张总的合作愉快份上，张总压一下时间，我过来做个说明行不行。”

张跃进说：“报纸已上机印刷，有如没有回头的离弦箭，怎么可能等杜总过来做说明？杜董以为媒体是在给杜总玩过家家啊！”

“究竟怎么虐待家人，我真的不知道啊！”杜世学声音屈憋。

“你过来就知道了。”张跃进手机收线。

杜世学给火烧房子一样跑去印刷厂。

张跃进亲自接待杜世学，也给火烧房子一样带着杜世学跑去印刷车间。

印刷车间，所有机器开足马力印刷晚报。

机器轰鸣，一张张晚报在生产线上一闪而过，冲出生产线，一张张报纸叠成一米高左右的报叠，由电动铲车运输到库房集中分发运送出去。

张跃进从报叠上拿过一张报纸递给杜世学：“杜总，新鲜出炉的晚报，你看看是不是符合新闻报道的原则。”

杜世学拿过报纸看，新闻标题：《记者绝不相信这是事实，但是……》

杜世学心骂，机把记者如此挖空心思，市民看到新闻标题不想看新闻内容都不成。

记者用直白方式、采访顺序报道事件。

——有清晰的大幅照片。

——有记者眼见为实真相。

——有黄玉兰、杜小平口述时无奈表情。

——有物管介绍情况。

——有邻居愤怒斥责。

——有季竹叶“造孽啊造孽啊”喃喃自语。

……

看到新闻报道，所有读者、包括杜世学都感受到别墅内的黑暗、令人呕吐的气味、因空气不流通产生的胸闷。

谁敢说是假新闻，谁他玛遭遇千夫所指。

杜世学感觉头痛欲裂，手拿晚报目光盯着头版头条身体瑟瑟颤栗。

他不敢抵赖，在铁的真相面前也无法抵赖。

他如何不知，自己若是抵赖，记者深挖猛揭，还不知有多少更为严重的真相曝光市民面前。

他一旦成为过街老鼠，慢说他要做柳城房地产龙头老大，即便想保住不身败名裂都不成。

印刷机隆隆轰鸣，一张张白纸经过印刷机有如变成一支支射向他的利箭。

一摞摞重叠起来的报纸在库房经过分拣，等着装车运出去送到市民手里。

“张总，”杜世学苦着脸，“求你了，这报纸不要再印刷了。”

“不行啊！”张跃进也是苦着脸，“晚报每天必须完成二十万份印刷、销售任务，若是完不成，集团员工只能领生活费。上面有规定，谁也不能违背，就算我与杜总关系莫逆，也不能违反规定让员工没有饭吃。”

“张总，我求你了！”

张跃进抬手看看手表，回头对身边人说：“距离报纸装车时间还有五分钟，安排第一批十辆车装车。”

旁边人立即走到门前，大声喊道：“按照停车顺序，第一批十辆车进场装车，第二批十辆车做好装车准备！”

杜世学身体几晃晃，二十万份晚报，相似于二十万颗炸弹，若是爆炸炸得他渣渣也不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魂飞魄散。

晚报装车运出去送到市民手里，他就彻底完犊子。

杜世学慌了，赶紧道：“张总，报纸真的要卖出去啊？”

“这是规定，必须得卖出去。”

“我要报纸……”

“给杜总二十份报纸，”张跃进打断杜世学的话，“看在我和杜总交情上，免费。”

“遵照张总指示，免费送杜总二十份报纸。”张跃进旁边的人把二十份报纸送到杜世学面前。

杜世学没接过送到他面前的报纸，哭丧着脸问：“张总，你的报纸是卖的吧？”

张跃进心头一喜，老狐狸终于咬饵了。

平常间晚报一天不过印刷五千份，今天老子扯起高天网说每天印刷二十万份，你给老子想要保住名节，就把二十万份报纸都买去吧。

“报纸终端消费是市民，自然要收一定的成本费。”

“我要买报纸。”

“杜总就不必买了，凭着你我交情免费，二十份不够再送二十份。”

老子整过你张跃进的祖宗十八代吗！

你把曝光老子的晚报当着礼品送老子！

一送还四十份，尼玛把老子往死里整，还是人不是人。

杜世学心里骂着张跃进，嘴上却着急道：“我不是要免费晚报，是要买报社今天的全部晚报。”

“你要买今天的全部晚报？”张跃进一脸惊愕，回脸问身边的人，“杜总要买今天的全部晚报，这不会与规定有抵触吧？”

张跃进身边的人说：“规定没有明确讲，某个人只允许买多少份晚报。”

“也就是说，杜总买下今天的二十万份晚报，报社也不犯法违规。”张跃进问身边的人。

“不犯法违规。”张跃进身边人回答。

张跃进这才看向杜世学：“要不杜董就买十九万份晚报吧，报社销售一万份晚报，也好对喜欢晚报的市民有个交待。”

杜世学差点儿没回过气，老子要买二十万份报纸，为的是一份也不能面世，苟娘的要留一万份销售。

你丫的以为报纸是金宝卵，老子收藏增值、囤积居奇垄断经营赚取巨额利润。

老子是要二十万份晚报胎死腹中，一张晚报也不能面见天日。

他说：“张总，你有二十万份报纸，我全部买下并不违规犯法，你又何必留下一万份销售呢，全部卖掉今天不就可以休息了吗！”

张跃进十分认真表情道：“晚报之所以能得到市民喜欢，首先是服务市民的办报宗旨得到具体落实，其次是每天报纸都有市民喜欢的新闻，第三是每天分秒不差的把晚报送到市民手里的信声誉。今天晚报若是一份也不上市，声誉一落千丈，明天市民拒绝看晚报，报社的损失不就大了吗？”

“这怎么可能。”

“完全有可能。”

杜世学脸一沉：“既然张总要顾及报社声誉，杜某就不卖二十万份晚报了！”

“杜总为了保住晚报信誉，不惜坏掉个人声誉，无私无畏高风亮节精神令人敬佩。”张跃进看也不看杜世学，对身边人手一挥，“晚报装车，按时送到市民手里。”

张跃进的话还没完，大声道：“全体报社员工注意了，送走晚报，全力以赴做好明天晨报追踪报道工作，接下来再做明天午报追踪报道……”

杜世学听了张跃进的话，肝胆都差点儿吓碎裂，麻麻的张跃进，晚报还没有送出去，又说晨报、午报的事情，还要老子活不活了。

他正要说话，手机振铃，掏出看，黄荣光抠机。

他心骂，老子正在处理，尼玛催啥命。

“张总，我有个很重要的电话，接下马上回来。”

“你的电话重要有我什么事，保住晚报的信誉才是我的事。”张跃进抬手看看手表，“还有五分钟装车，到时你要买晚报，上大街买去！”

“看在好朋友份上，请宽限我五分钟。”

“好朋友，哼！”张跃进忿然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损失不算在你身上，媒体吃亏你占便宜，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杜世学赶紧往门外跑，印刷车间声音太嘈杂，讲不清楚事情。

“黄总……”

“事情办妥了吗？”

“正在办。”

“都火烧眉毛了，尼玛正在办！”黄荣光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天掉馅饼的机会，转眼赚几十个亿，你家后院起火，再不快刀斩乱麻，做柳城房地产龙头老大的大事就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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