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这个穷凶极恶的凶手,简直天理不容!”杨卫华局长给专案组成员下了死命令,“一周,最多再给你们一周,这个案子必须得破了。这是我给大伙的死命令,也是市领导的最新指示。凶手如此变态、残忍,身为人民警察,我们一定要给鹿城百姓一个交代。好了,叶冲,你继续介绍案情吧。”
结合白板大屏幕上的幻灯片,叶冲开始汇报:“今天凌晨,在我市西南青山路九天歌厅附近的一处垃圾筒,出现一个可疑行李箱,环卫工大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具少了四肢和头颅的女尸。在尸体所有骨头断面上,都有波浪起伏的锯齿痕,形成不规则的细小碎块儿。法医老谢判定,凶手这回是用利锯进行分尸的。本来,我们赶过去之前,都以为这具躯干是死者任倩的残余部分,因为抛尸地点恰好位于任倩工作的歌厅附近,但任倩的四肢是被凶手用利斧砍下的,所以这肯定是第二个受害者了。”
叶冲看向法医中心主任谢鹏:“老谢,你来给大伙说说尸检情况吧。”
谢鹏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初步尸检表明,死者的上呼吸道内有溺液和异物,喉头、气管和支气管的黏膜上有肿胀、充血和出血现象,有水性肺气肿,可见曾有过剧烈的呛咳,属于生前溺死。角膜轻度混浊,皮肤变白,可见已在水中浸泡了3-9小时左右。根据死者胃中食物的消化状态来推断,死亡时间大约在今日凌晨零点到一点之间。”
专案组成员的目光都集中大屏幕上,只见一具没有头颅与四肢的祼体女尸,被丢弃在一只大皮箱里,背部朝上,毫无尊严,就如一具挂在肉联店里贩卖的“商品”。
最触目惊心的是,在死者背部,凶手用红油漆写了11个小字:“你们会帮我把她送到终点!”
幻灯片再次切换,画面又变成一颗女性的头颅,躺在一堆肮脏的杂物之中,生前的一头秀发已被凶手剔光,光洁的头顶上,用红油漆写了一个醒目的“○”,显然代表一个句号。
纵然是对凶杀现场早不陌生的专案组成员们,面对此等惨绝人寰的场景,不少人的胃部仍涌起阵阵不适。
“这颗头颅,是在距躯干几百米以外的另一个垃圾堆里被发现的,” 白香兰补充说,“它就位于死者躯干所在地的正北方,被简易地装在一个黑色塑料垃圾袋里。根据死者相貌特征,我们认为与失踪数日的鹿城艺术学院大2女生李云娜极为相似。”
“我们已通知了李云娜的校方,她的班主任正在赶来的路上。”
“可以说,案件已由一桩凶杀案升级为连环凶杀案了。”杨卫华局长端起的茶杯僵硬地顿在半空。
“以凶手作案的残忍程度来看,如果我们不尽快破案,”叶冲越来越担扰,“很可能还会出现第3个、第4个,甚至更……更多个被害人。”
“当这个恶魔第4次抛尸的时候,也就是在红叶茶馆抛下任倩的左腿后,曾写下:终点站——天堂公墓。”杨局长神情肃穆,“我们一度猜测,任倩的躯干和头颅或许会被他抛在我市南郊的天堂公墓一带,因此我们在那里进行了针对性布控。不料,他居然在这时候,抛出了第二名死者李云娜的躯干和头颅?太出乎意料了!他这么做,到底有何居心?”
“杨局,反正……我市但凡有人去世了,” 叶冲无可奈何地得出一个结论,“最终都会被送到毗邻天堂公墓的鹿城火葬场火化。所以凶手这回写的:‘你们会帮我把她(死者)送到终点!’倒也没说错,又和他第4个谜面合上了。可问题是,死者不是同一个人啊?”
“没错,死者不同,但按照作案的残忍程度与仪式性的红漆标记来看,凶手应该就是同一个人!”杨局长厉色道,“第1名死者的四肢配上第2名死者的躯干和头颅,这个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
叶冲右手夹着一支中性笔,在手指间转来转去,似乎已经有了想法,他看向英气逼人的白香兰:“香兰,你先说说看?”
白香兰一对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紧盯着白板:“按照凶手的抛尸顺序看,他先后分4次抛掉第一名死者的四肢,最后再配上第二名死者和躯干和头颅,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形,并在头颅上用红漆画了一个句号……这或许意味着,他向我们表明,他的第一波抛尸行为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他该开始第二波抛尸行动了,因为第二名死者的四肢还没有出现嘛,那么就可能有两种走向——”
“嗯。”叶冲满意地点点头,知道她接下来的推测将与自己不谋而合。
“你的意思是——”焦智全挤压着指关节。
白香兰说:“第一种可能,凶手会故伎重演,连续分4次抛出第二名死者的四肢,最后再配上第一名死者的躯干和头颅,拼贴出第二个完整人形?或者是……第二种可能,凶手抛出第二名死者的四肢以后,最后会配上第三名受害者的躯干和头颅?”
会议室里顿时群情激昂,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凶手就会持续不断地作案,他到底会害死多少人呢?后果太可怕了……
“杨局、叶队,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白香兰柳眉倒竖,“必然会出现第3名被害人!第2名死者的四肢配上第3名死者的躯干和头颅。以此类推,第3名死者的四肢再配上第4名死者的躯干和头颅……我们一天不抓住这个恶魔,他就会一直持续作案。”
“这个禽兽不如的变态!”焦智全的目光在喷火,“哼,最好别让老子亲自逮到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任倩的所有社会关系,除了那个神秘的王总,我们都排查遍了。”叶冲眉头深锁,“忽然又冒出了第二名被害人。”
一名干警推门而入,冲杨局长行了个警礼,汇报道:“报告杨局、叶队,第二名被害人的身份已确定,她就是李云娜,一名鹿城艺术学院的大二学生。”
“立刻对她的社会关系展开大排查,散会!”随着杨局长一声令下,众人便纷纷去忙碌了。
一个钟头以后,叶冲拨通了王青的电话:“请问是王青先生吗?”
“对,是我!”王青很疑惑,“请问您是——”
“鹿城刑警队叶冲!王先生现在有空吗?”叶冲单刀直入,“我们想过去找您谈谈。”
“啊?叶警官……是不是跟云娜有关啊?”王青听起来十分激动,“你们有……有她的消息了?”
“我们见面聊吧。”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电话里不方便说。”
“叶警官,我已经留意到网上的抛尸新闻了,难道云娜她……她……”对面发出咣当一声响,“不好意思,叶队,手机差点摔掉了。”
“我们约个地点详谈吧。”
“叶警官,我现在……”王青显得很为难。
“您正忙工作?我们过去找您吧,告诉我公司地址。”
“叶警官,我已经被开除了。”王青的语调很消沉,“我正在鹿城步行街这一带呢,要不你们过来?”
“可以,具体地点您定,待会儿见。”
通话结束后,叶冲向白香兰一示意:“我们出发吧,香兰。”
“好的,头儿!”白香兰步履轻盈地跟了上来。
二十分钟后,叶冲和白香兰走进老橡树咖啡馆,有个面容憔悴的小伙子从一个雅间里探出头来,冲他们友善地招了招手。
“您就是王青先生?”叶冲和白香兰走了进去,仔细观察着他,这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留着寸头,脸色苍白,眼球里布满红血丝,一看就经常熬夜。
“对,您就是叶警官?两位快请坐。”
叶冲掏出警官证,冲王青亮了一下。
“叶……叶队?”王青微一迟疑,瞅向白香兰,白香兰微微一笑,王青只在她端庄明艳的脸庞上驻留了片刻,就腼腆地偏开了头。
“王先生,打扰你了。”叶冲与他握了握手,又一指白香兰,“这位美女是我的同事白香兰。”
“白警官,您好!”王青再次看向白香兰,白香兰落落大方地向他伸出了手,王青与她轻轻握了一下。
“两位警官,你们看看点什么?”王青把酒水单递给二人。
“不客气,我们要两杯柠檬水就可以了。”叶冲把饮料单递还王青,王青迅速点了一杯摩卡咖啡。
饮料很快就端了上来,叶冲嘱咐女服务员:“美女,出去的时候把门带紧了,我们要谈点事情。如果我们没叫你,请暂时不要进来了,可以吗?”
“好的,先生,没问题。”女服务欣然应允,慢慢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雅间门。
“叶队,还有……白警官,我可不可以先抽根烟?”王青哀求道。
叶冲洒然一挥手,意思是悉听尊便,顺带把一支录音笔摆在桌面上,冲王青笑笑:“呵呵,例行公事,王先生不介意吧?”
“不会,不会……”王青拿起一根烟,很绅士地请示白香兰, “白警官,要是您嫌呛,我也可以不……不抽的。”
“呵呵,王先生,您抽吧。”白香兰笑了笑,“我本人偶尔也抽呢。”
“那真是太好了。”王青从烟盒里又取出一支烟,表情局促地递向白香兰。
“谢谢,我现在不想抽。”白香兰优雅地拒绝了。
王青有些失落,又递向叶冲,叶冲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渴望,又决绝地摇了摇头:“谢谢,我从……不吸烟。”
王青只好给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大口,忽然说:“叶队,我看得出来,您以前一定也吸烟的,烟瘾还挺大。”
“哦?”叶冲略有些惊讶。
“叶队,同类才更容易发现同类啊,尤其是对于烟民来说。”王青试着解释,“您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秒的犹豫,我也能看得出来,您还在努力抵制烟瘾。您越是抵制,越表明您还没有彻底摆脱尼古丁的控制。”
“王先生,不瞒你说,我戒了顶多10来天。”叶冲只能苦笑了,“我都数不清戒过多少回了,这次还算比较长的一次。”
白香兰不禁扑哧一笑。
“叶队,你们该告诉我坏消息了吧?”
“王先生,你怎么确定就是坏消息?”叶冲反问。
“因为云娜依然失联,现在叶队都亲自出马了,恐怕不会是好消息。”
叶冲不置可否:“王先生,你最后一次和李云娜联系是什么时候?”
王青没有回答,也不敢抬头与叶冲对视,仿佛在逃避什么。他叼起烟猛吸了几口,就把大半截儿香烟搁进了盛着少许清水的烟灰缸里,水渍缓缓浸湿了烟头。
“王先生?请回答问题。”白香兰提醒他。
“叶队、白警官,今天上午又一条抛尸新闻被朋友圈刷屏了,听说这回抛出的是躯干和头颅?” 王青总算抬起头来,“死者难道就是……就是云娜?”
“王先生,5月6号,即今天凌晨的零点到一点之间,”叶冲身子略微前倾,“你正在干什么?”
“果然……果然……”王青双手按住头顶,痛苦地抓挠着头皮,“叶队,我真后悔……”
“你后悔?”叶冲微微一愣,迅速与白香兰交流了一下眼神。
“任……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后悔。” 王青哽咽起来,“都怪我害死了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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