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原来还未破碎的山河是这样的美啊!周文靠在车窗旁,随着火车的轻微的晃动慢慢睡去。
一阵痛觉袭来,周文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战场,右肩不断流出鲜血。他动不了,只能眼瞧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看着手持的日本鬼子,他好恨。
“砰”
周文惊醒,火车还在行驶的路上,面前周继先正担忧地望着他。
“阿文,你这些天睡得很不踏实……”
周继先并没有打算得到周文的答案,他拍了拍周文的肩旁,接着道
“一切都还有为父。”
即便周文已经经历战争带来的无数残酷洗礼,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在周继先面前,他才发现自己是这般脆弱,他害怕未来的战争、他害怕自己要面对无数死亡、他害怕他的亲人、爱人永远离他而去。周文垂头噙着泪水,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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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缓缓停靠在月台边,周文跟在周继先身后走下了火车。月台上已有人等着他们,他与周继先一样,身上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令人心生敬畏。但于周文而言,更多是愧疚。他不是别人,他是萧剑如,萧雅的父亲,周文曾经狠狠得罪的岳父。
周文有些心慌,也很羞愧,他挪着步子想藏在周继先身后,却见周继先疾步走向萧剑如,萧剑如也很是激动,二人紧紧握着彼此的双手,关切询问着近些年的状况。
“这是阿文吧!”
萧剑如瞧着周继先身边的少年,立即猜出周文的身份。
“萧伯伯好。”
周文微微鞠躬,向萧剑如问好。萧剑如见周文彬彬有礼,身上又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正气,满意地点点头。
“是个好孩子,继先,你教子有方啊!”
“剑如兄谬赞了,阿文调皮,我不省心,才带他来北平。”
“不省心?那我们两家定的事就作罢喽!”
“啧!”
瞧着周继先一脸着急,萧剑如哈哈大笑起来,与他所想一致,周继先同年轻时一样,正经又过分谦虚,那时的萧剑如就不喜欢他老气横秋的模样,时常逗得他着急上火。如今此举便消了他们多年未见的生疏。
至于周文,他已不是曾经的他,他知道自己与萧雅的婚约,自己也期待着能再见萧雅,所以,萧剑如方才那话直接令他倒吸了口凉气,现在想想都还心慌,幸好只是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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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剑如的强烈要求下,周家父子被其带回了萧家。萧母听闻周文被丈夫带了回来,立即摆出了一副要好好勘查未来姑爷的模样。
“走!去前厅。”
语气威严,不由得让身边的人心跟着颤了颤。不过,也就威严了这一瞬间。
“长得怎么样?也不求太好看,只要不是歪瓜裂枣就行。”
“性格不知道怎么样,他要是个花花公子或是个纨绔子弟,那萧雅……哎呀!”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萧母却将身边几个下人问了个遍,可仆人也是一问三不知啊,她担忧得厉害,甚至不敢走进前厅。
“太太啊,您别自己吓自己了。老爷将周家少爷带回来,或许就是满意周家少爷的意思。”
身旁的老妈子劝着萧母,萧母这才醒悟。
“有道理呀!对了,萧雅怎么还没回家?”
“太太,您是吓傻了?小姐这会儿还没放学呢!”
萧母怔怔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步入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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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剑如正与周继先回忆他们共同参军、相互扶持、出生入死的岁月,说得激动呢,回头便瞧见自己妻子攥着帕子,时不时瞥着端坐旁听的周文,向自己走来。
周文见萧母到来,立即起身,站得笔直。
“这就是周文吗?”
萧母有些欣喜地问着萧剑如,还好周文长得挺符合她的预期,这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一半。
“萧伯母好。”
萧母是做母亲的,自然不同于萧剑如,刚喝了口茶稳稳心神,便问道
“周少爷……”
“晚辈不敢当,伯母,您唤晚辈阿文便好。”
“好,阿文,你读书了吗?”
“晚辈在复旦大学读法学。”
“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
萧母不断问着,周文谦虚回答。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萧剑如瞥了眼身边的妻子,这满意的速度也太快了。生怕自己妻子冒出想让周文萧雅立马结婚的想法,萧剑如立即扯开了话题。
“继先和阿文远道而来,舟车劳顿的,别问东问西了。过几日我做寿,继先你们……”
“要不然就住家里吧!”
听着妻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这次换萧剑如倒吸凉气,他承认他满意周文这个孩子,但他不急着嫁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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