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升腾,袁慎忙着去照顾病重的皇甫仪,乔夫子回乡见亲,程府的家学停了几日。
程姎采玲在武场跑了几圈马,二人这会儿是汗流浃背,就是有心谈些正事,采玲也快晒化了。
俞采玲堂姊,先别说了。
俞采玲阿明,都快成人干了。
程姎见她神态恹恹,双目迷涣散,似非戏言,便递给她一个竹节水壶。
采玲忙得墩墩饮下,这竹子在暑气炙烤之下,内里的酸汤也沾上了几分热气,痛饮之下采玲仍觉得不够解渴。
回到小院,躲进房间莲房早已备好解渴佳品。只见案几上一陶碗,仙气四溢,碗内铺就井水冰好的酪浆,码着果干蜜饯,淋上蜜糖,滋味无穷。
俞采玲就是这个劲儿!
采玲忆起了现代的雪糕冰棍,这炎炎夏日,还是得来点冷饮才爽快。
虽说乔夫子通晓养生之道,她也知道寒凉伤身,可乔夫子也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要拘束自己,将路和生活都走窄了。
避开日头,绕道转进了程姎的思涯园,采玲望见竹林下的五彩结,便知此时萧夫人不在,采玲正款款往前。
对于萧元漪这个人,俞采玲本人很是敬佩她的功绩,若是做母亲采玲宁可孑然一身。作为一个纯靠毅力逆风翻盘,挣脱糟糕的原生家庭,成为镇上数一数二的大学生,做了偏理论研究能徒手开平方的画图人,她可受不了别人的打压和自以为是的“劝告”。
萧元漪把人生技能都点在了事业上,于儿女感情上自然无从建树,这也正常。可她偏偏要把工作那套拿到家中,搬出“孝道”大山,时不时来压采玲一下。
采玲总结了两世经历,不再当面和人对峙,这并非怕了那人,而是无形之中落了下乘,变得和对方一样卑弱。有些战斗,就不该放在明面上,最高妙的就是无形中杀死对手,而她本人却找不到缘由。
她其实是不懂前世的自己,本就画外人,怎么反倒过成那样子。明明开始没把萧元漪当个菜,到后来反像要证明给她看——“自己很有用”。
还就此受伤,活脱脱一个被抛弃的伤心人——拿了樊胜美+苏明玉剧本,转向美男怀抱,甚至甘愿清醒的跳入更大的火坑和枷锁。虽然凭她的能力,玩得转这些人事物,可这太不“俞彩玲”了,怎么会有人上赶着找受罪呢。就算有也不是她。
她虽贪生怕死,可也不是让人随意否定欺辱的,被迫有家难回异世做客,不是让什么人都来指责的。
俞采玲就你也配。
采玲抽出一张素帕,抖了抖,擦了擦额头,想起那支红梅和雪松项链,敛下轻蔑换上灿烂。
俞采玲阿姊好生惬意。
俞采玲当日你建议阿母移花栽树,必然就想到今日可乘凉享庇荫了。
程姎:不过无心插柳柳成荫,我这里种过不少果树,就这竹节步步高,初春你可是尝过鲜笋的。
俞采玲好堂姊,你莫要笑我了。
程姎:更别提你那些桃儿,李儿,杏儿,芙蓉的。
程姎:风雅逸俊者以为你是名士风流,谁知道你想着吃人家的果子呢。
俞采玲我哪里知道这桃花树,它和桃果树,居然分别开来。
萧元漪:(乱入)也不知家弟和娣妇如何教养的女娘,闹了好大一乌龙。
俞采玲枉费我等了一度春秋,日日不忘给它说些舒心话,谁知道竟让你看个笑话。
寒暄客套过后,二人俱是沉默,采玲神游物外,瞥见了书案上的宴笺。
俞采玲不去看看?
程姎:我以为你想谈冰碗上摊之事呢。
俞采玲制冰颇为麻烦,你知我最为不耐理线团了。
制冰要硝石,这在现代是中药和化工品,只要符合规范证件齐全,都能买到。可在古代就是矿石,这种高净值高精尖产品,把控在权贵手中,寻常人家都沾不了边。她现在为了做冷饮生意,大费周章只挣点微薄小利,到头来反而挤压寻常贩卒的生存空间。
虽然个中腾挪闪转,互惠谈判用不着采玲上场,但这是一招险棋,过早暴露实力,难保不会成为各方倾轧斗争的牺牲品——就像张晓。
程姎:原来如此,此事不用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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